身穿盔甲的沈砺川手握长枪,沉声吩咐:“将那些受了伤的兄弟安顿好,其他人,跟我准备应战!”
各位将军迅速点兵。
阮凝香望着城中烟雾,却在思考着另一件事。
她的狼烟草是在地底下埋的烟道,通到城外几百米外的戈壁。
发现敌军动静,她们便会在这边点燃狼烟草,烟顺着烟道从百米外的地表往外冒。
他们这么快便想出针对烟,而做出防护对策她不奇怪。
她奇怪的是,他们竟然知道烟的这头是狼烟草的秘密。
最大的可能就是有内奸!
阮凝香忙得跑了出去,焦急喊道:“小沈将军等等!”
那边忙着召集人马的沈砺川看过来,阮凝香跑得急,还是吸了几口还未消散的狼毒烟,嗓子紧得很。
她杵着腰,用剧烈的喘息,来缓解难受的窒息感。
拉过小沈将军。
沈砺川看了一眼那只小手,以及因难受而憋得涨红的脸,忙命令道:“拿水来。”
有小兵递过水,阮凝香喝了水,才算彻底缓过那一口气,她朝着一群望过来的将士们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沈将军,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这天域人的大部队已经快兵临城下,阮将军有话不如战事后再说。”沈砺川道
小沈将军一旁的李瑞将军,也冷声道:“阮将军若是怕了,还是躲在屋里,不要出来的好。”
阮凝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在一群士兵面前李将军直接被一个小丫头给吼得没了面子,沈砺川也是愣生生给喊愣住了一瞬。
阮凝香强行拉过沈砺川,“不如,先听听我的看法。”
“阮将军请讲!”沈砺川有些尴尬地说。
阮凝香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她要瓮中捉鳖!
片刻后,准备开城迎战的沈家军,改变了策略。
沈砺川派李瑞将军,带兵去守了城门。
城墙上箭如雨下,却抵不住天域人凶猛的进攻,很快城门被撞开。
城里燃着浓浓烟雾,朗朗晴天,视线却被阻挡。
烟雾下,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的官兵,他们的身下手里握着的是索命夺魂的轻刀。
这烟雾并不是,天域人投进来的狼烟草的烟,而是用湿草垛燃起的浓烟,迷惑外面那群天域人的。
天域人冲进来,城门又被猛地关上。
城墙里,蛰伏的精兵们,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阮凝香也再次握紧手中的春雪刀,奋勇厮杀。
一场激烈的厮杀后,天域人寡不敌众。
沈将军派人清点伤员,李瑞将军在迎战中,受了重伤,拖着手伤的胳膊,找到阮凝香,怒道:“明明有了对策,为何还让我们死守城门?”
阮凝香身上脸上,又是灰又是血,她擦了擦春雪刀,抬头不屑地睨了他一眼,“你不奋力守着城门,你以为天域人会轻易的上当?还是你一个守城将军竟是贪生怕死之辈?”
李瑞将军又被说得哑口无言,沈砺川吩咐一旁的小兵,扶着李将军下去包扎。
阮凝香检查了下她的匪兵们,也死伤了一些。
她一直遵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如今这天域人,屡屡冒犯,阮凝香咬了咬牙,眼里闪动着危险。
沈砺川将那些落网的天域兵,关押了起来。
天色已黑,孤芳城和雁回城相隔百里,沈砺川决定夜里偷袭孤芳城。
这次沈砺川主动询问了阮凝香的意见,“不知阮将军也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阮凝香也想趁这次机会反击,她道:“你是想出其不意,再次打个他们措手不及,那么我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砺川再次召集了大部队,大部队外面披着天域人的衣服,每个人身上必带两样东西,一样是水囊,一样是洇湿水的棉布,遮住口鼻。
阮凝香充当军师,一路随行。
五千精兵,成功趁着夜色视线不清,又倚仗着外面的天域人的衣服,迷惑了天域人的眼睛。
大部队兵临孤芳城下。
阮凝香一声令下。
上百个怀抱大的狼烟草,前仆后继地被大大的弹弓朝着孤芳城里射了出去。
伴随着“砰”的剧烈爆炸声,远处的城里瞬间狼烟四起。
随即又挥手下令,“放箭!”
箭雨飞驰而过。
天域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家军已经脱了外面的那层衣服,冲了进去。
再次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是两天时间,不仅守住了雁回城,还成功地夺回了孤芳城。
沈砺川也对这个女人,彻底刮目相看。
捷报中,沈砺川一五一十地将功推给了阮凝香,阮凝香并没有拒绝,因为她需要功。
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帝听说后,第一次,正式看待那个匪女。
阮凝香却有些失落,她以为已经夺回了孤芳城,她又有功在,她便可以回了京城,结果,皇帝除了夸赞几句,赏了些金银珠宝,便什么也没有了。
她要怎样才能从这里回去?
阮凝香又陷入了迷茫。
小沈将军要去驻扎孤芳城,晚上宴请了阮凝香,几位将军也改了之前的态度,对她客气有佳。
阮凝香依旧不喜欢和那群人打交道。
饭桌上的话不多,喝了几口闷酒。
沈砺川看过来,“阮将军是哪里不舒服么?”
阮凝香顺势说自己确实不舒服,便先离开了。
阮凝香本该和小沈将军一起去镇守孤芳城的。
沈砺川见她心情不高,这孤芳城身处沙漠,条件比在戈壁滩的雁回城还苦。
他分给了阮凝香一些兵,便叫她带着兵去镇守了雁回城。
阮凝香每日躲在房间里,依旧该干嘛干嘛。
她有时会假意去宋霁开的杂货铺买点东西,去那和秀儿还有豆包玩一玩。
小沈将军夺回孤芳城,六皇子自是高兴,书信一封给了北疆的小沈将军。
而太子这边便高兴不起来了。
他本以为,以前的诏安县主在云渡山的招安行为,以及南海城禁除半梦的作为,都不过是有九皇子在背后谋划。
她也不过是一个抛头露面领功劳的人,就从没太把她放在眼里过。
可,他的暗线告诉他,北疆的一切,确实是诏安县主在出谋划策。
到底是他小瞧了诏安县主,还是那个九皇子,背后和她有联系,暗中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