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相,杜相给秦川行礼了!?”
“不会吧,杜相竟然无法评判!?”
“不可能吧!?秦川的公文写得比杜相还好!?”
在场的官员和选人全都一片哗然,难以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不只是那些官员和选人们,就是秦川陡然看到给自己敬拜一礼的杜如晦也是一脸的懵逼。
“杜相,这可使不得啊!”
秦川连忙伸出双手想要抬起往下欠身的杜如晦。
“这一礼没有什么使不得的,刚才老夫看你年岁长相,心里多有怀疑、轻慢,这是老夫对你的告罪!”
杜如晦温和的笑了笑,强行地施完了这一礼。
看着眼前的杜如晦,秦川两眼直怔,心神大为触动。
这就是大唐名相的坦荡与气度,怪不得能名传千古,垂范后世。
紧接着秦川双手成拱,敬重地向杜如晦回了一礼。
“杜相!?”
这会儿刘林甫也赶了过来,两眼尽带着惊奇与疑惑。
“林甫,你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杜如晦笑了笑,将手上的试卷给刘林甫递了过去。
刘林甫不敢怠慢,带着满腹的疑惑,接过试卷。
打开试卷,刘林甫眼前一亮。
端庄大气,干净利索,不观行文,就这清丽绝尘的字迹,就足以让人赏心悦目。
带着舒畅的心情查看行文,究其文理,可这一看刘林甫却是不由惊愕咋舌,倒吸寒气。
这封奏疏,行文非常的完美。
这种完美,并不是说文词斐然、操翰成章,不是那种能让人读起来心神澎湃、拍案叫绝的传世名篇。
而是他发现,这封奏疏,几乎无论哪一段,他都挑不出一星半点的毛病来。
不仅字迹优美、端正得体,全文上下就是连一个错别字也没有。
秦川刚才书写这封奏疏的时间只花了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行文运笔很急,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停歇。
作为第一位考生,紧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再加上时间紧急,偶尔有几个错别字,其实作为考官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这封奏疏,莫说错字,就是连一滴微小的墨点都没有,版面非常干净、整洁。
更重要的是这篇奏疏的行文。
行文虽然称不上华章溢彩,但却是标准的四六骈文,结构紧凑,起承有礼,堂堂正正,一丝不苟。
文章的每一段句子、每一处用典、每一处韵脚,甚至每一个词语,运用得都恰到好处,堪称收放自如。
就好像这个字,它本就该用在这里,千锤百炼、浑然天成,不用这个字或是另一个字词代替,终究是差了些许。
哪怕是再挑剔的考官,看到这封奏疏也绝对挑不出半点的毛病来。
但就是在这里,刘林甫却看懵了。
他猛然抬头,惶惶神散,注视着杜如晦,满眼地不可思议,“杜相,这......”
他终于明白杜如晦为什么说这封奏疏他评判不了了,就是他自己,也一样评判不了这封奏疏。
因为这封奏疏,它压根就不可能是考生写出来的!
它应该是久居在朝的官员在经过无数次措辞斟酌、修改,直到修撰完美之后,才拿来呈献给陛下的奏疏!
可是这封奏疏,却没有经过一丝一毫地斟酌、修改!
也不需要删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甚至完成这封奏疏的时间非常的短暂,只有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而写下这封奏疏的人,也并非是久撰公文的中书官吏,而是一名刚中科举的选人!
迎对刘林甫的眸光,杜如晦缓声答道:
“这是一篇堪称完美的公文,结构严密,布局得体,审词用句,极度凝练老道,浑然天成,不用删改一词一句,就可直接呈递于御前!”
作为当朝宰相,从政二十余年,以他的才智韬略,写下这样一篇公文,对杜如晦来说并不是难事。
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限定之下、还不经过锤炼、删改,杜如晦自问是做不到的。
要是再放到同样的年纪,那他和秦川就相差更远,拍马难及。
“杜相谬赞,学生愧不敢当。”
秦川神色淡然,虚心一礼。
对于杜如晦的多加赞赏,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过誉特别之处。
因为他书写的这封公文,原本就是一封标标准准、堪称完美的公文!
不错,秦川又一次变成了文抄公。
他所借用的这封公文原名:《毁佛寺勒僧尼还俗制》!
是唐武宗李炎灭佛时昭告天下的诏书!
作为皇帝昭告天下的诏书,自然是经过千锤百炼、反复删改、力求完美、同时也是最为适宜得当的公文!
再看秦川有礼有节、淡然自若的神态,杜如晦赏心悦目,叹为观止。
不只是才学过人,就是这份不骄不躁、泰然自若的稳重心性也要过于常人!
这样的少年简直就是天生麒麟,济世之才!
这时,一名吏部的属官匆匆走了过来,向杜如晦行礼道:“禀杜相,民部戴尚书到了!”
“戴胄!?”
杜如晦瞬时眉宇微皱,不禁瞥眼身侧的秦川,狐疑地走下堂去出迎戴胄。
“克明兄!”
“玄胤兄!”
看到满带笑意走来的戴胄,杜如晦也笑脸相迎迎了上去。
“玄胤兄,今日怎么有雅兴到我们吏部来了?”
戴胄笑着说道:“陛下不是让我们民部配合你们吏部商讨吏治改制之事,我这不来请克明兄赐教。”
杜如晦为难的道:“可我这正在铨选......”
话还没说完,戴胄笑着直摆手,“不妨事,为国选才乃是大事,克明兄先忙,不必管我,我就在一旁待着就行,等铨选结束之后,你我再商讨改制也不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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