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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血泪发家史

    靳山一听,心里有数,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判断,就进一步问:“你看,这一幅对联看上去非常雅致,看起来出自大家之手笔,字体看上去苍劲有力,又不失秀美,不知道写这幅对联的人与你什么关系?你们有什么交情?”

    “哈哈哈,我哪知道谁写的对联?我是有钱人,是绅士,巴结我的人不少,都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好处。我只晓得花钱,花了不少钱,只要看中的东西,就一定要买,不管谁卖给我的。不管是什么关系,不知道谁送我的。”包发说。

    “那你说说看,字画上都有图章,图章上都有名字和姓氏,或者有字号,那些人,不知道和你是什么关系?”靳山问道。

    “那么,你都花了多少钱呢?”靳山漫不经意地问道。

    他很清楚这些字画的价值,只是想要问问这些字画目前的主人,也就是包发,看看包发知道多少。

    包发见问,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真不知道,于是为了蒙混过关,就随便指了指看上去画的乱七八糟的字,因为这些字他都不认识,完全像是看天书,他说:“像这样的字,不咋样吧,都认不得,看起来都不规矩,这些字大概就值二千两银子。”

    靳山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刚好看到了唐代怀素和尚的狂草真迹,这样的字,非常少见,也非常难得,这样的字,十分难认,可是价值不菲,一字千金不是开玩笑的。

    这样的字,市场价一幅至少一万两白银。被包发轻描淡写成两千两,看来,包发是真不懂,那么,可以推理出,包发得到这些字画有些不正常,还有,包发言谈举止也不像乡绅,倒像是江洋大盗。

    靳山考虑到这个问题比较严重,但是他不露声色,不显山不露水,面无表情,起身告辞。

    包发也不留意到靳山脸色的变化,估计他在官场没混过,不会察言观色,当然,包发对钱的敏感程度远远超过对字画的敏感程度。他知道,拥有钱财,比拥有字画重要得多。

    靳山从以上种种迹象看出,这些字画,包括夫人,都值得怀疑,判断字画和人都来路不正。

    靳山言道:“多谢你盛情款待,时候不早,本官要告辞,回县衙处理公事,案子太多,需要亲力亲为。”

    “大人,事务繁多,可以请我去帮忙,我天天闲得慌,如果需要帮忙,只管吩咐,我一定去。”包发说。

    “这个再容商议。如果县衙有实缺,会考虑补充人员,到时候再请你出来,屈尊去为县衙服务如何?”靳山言道。

    “好,哈哈,太好了,哈哈哈,大人就是爽快!”包发抚掌笑道。

    这样,包发送靳山出得大门,靳山到房屋拐角,走上大街,就加快了脚步,他很清楚,如果他走了,包发说不定会问夫人,夫人梨花带雨,眼泪婆娑,经不起折腾,他第一件事,就是派捕快去将包发捉住,控制在大牢就好办了,抓住了头头,他的党羽就各个击破。

    靳山估计包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他之所以能如此有钱,缺少了人手肯定不行。

    靳山一进县衙,就喊道:“快,快,捕快,去将包发抓来。”

    捕快领命要走。

    “回来!”

    “请吩咐,大人!”

    “去顺便把女主人,也就是包发的‘妻子’用轿子抬来。”

    “是!”

    捕快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包发被逮到,投入大牢等候审讯。包发看到捕快来,高兴坏了,心想,这个靳大人,办事效率真高,说回去安排,等有实缺了就安排,没想到刚说完,就有了实缺,看来有没有实缺,还是看大人的一句话,他说有就有,他说无就是没有。

    “你是包发?”捕快问道。

    “正是,有什么好事?”包发问。

    “是好事,奉靳大人之命,来此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捕快言道。

    “那好,这就走,靳大人中午刚和我在一起吃饭来着        。”包发说,他想在众捕快面前显摆显摆,以后真的做了捕快,其他人都不敢轻易去惹。

    都喜欢巴结有权有势的,没有权只有干生气。

    “少废话!奉命捉拿!哪来这么多话?!”捕快说完,就拿出铁链将包发绑了,连拖带搡,捉到了县衙,投进了大牢。

    “你们弄错了,绝对弄错了,抓错了人,我是靳大人的朋友,怎么是罪犯?你们抓错了,我要告你们。”包发怒道。

    “走!有理到县衙去说。再胡说八道,将你的嘴缝起来。”捕快说。

    他这一威胁,果然凑效,包发不敢吭声,只有闭嘴不言,心里总有千万不满,也无处可说。

    包发被投进大牢,包妻是知情的,她听到有一群人喧嚷,有丫鬟来报告说:“老爷被公人捉走了。”

    包妻得知这个信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长舒一口气,说:“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

    她露出久违的笑容,灿烂,亮丽,动人。

    这就预告她将走上快乐的后半生的道路。包发刚被抓走,可能包发想看看夫人,结果没看到。包妻故意不见,她担心包发看到她消失已久的笑容,会嫉恨她,甚至会伤害她甚至杀害她。这个担心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实事求是有这种可能。

    “夫人,有请!”她正在沉思,突然有人喊道。

    “谁?”包妻看到眼前站着一位衙役问。

    “奉靳大人之命,请夫人到县衙去一趟。”衙役言道。

    “哦,好的!”包妻言道,她一听,更是喜出望外,这一下,总算得了机会,可以伸张正义,有地方述说自己的故事了。

    包妻只身到了外面,早有一顶小轿在门外等候,包妻上了轿子,轿夫抬起轿子,前往县衙而来,外面有不少人围观,感到非常奇怪,怎么平时游手好闲的包发,自称乡绅的,突然被捕快捉走了,犯了什么法?得罪了什么人?

    大家都很好奇,尽量多打听一些事,好作为自己茶余饭后的谈资。

    到了县衙,靳山就问包妻:“包夫人,不好意思,你刚才在花园说话躲躲闪闪,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只是不得便,现在但说无妨,你的丈夫,如果本官没猜错的话,就是你害怕的那一位,如果不害怕,你在后花园都会说的,对不对?”

    “对,谢谢老爷,大人果然明察秋毫,聪慧过人,眼睛看到,耳朵听到,都比常人厉害,要不是大人帮忙,恐怕小女子还在火坑里受着煎熬,不知道何时是出头之日。”包夫人言道。

    “你说说看,包发怎么了?他什么来历?”靳山问。

    包夫人见问,哭泣起来,声音更咽不止,几次都停下来,开始喘气,气得不行,眼泪洗刷脸颊,让她眼睛哭肿,看来人不到伤心处,不会泪涟涟。

    “大人,十八年前,民女随同父亲坐船返乡。父亲在广西当官,因疾病,申请告老还乡养病,因父亲人员关系很好,朝廷信赖,知道父亲是清官,就赏赐了他一些名人字画,都是真品,父亲喜欢异常。欣然收下。朝廷知道他为朝廷效力,两袖清风,也十分赏识,赏赐给他不少字画古玩。”包夫人言道。

    “后来怎么样?”

    “后来,家父托人雇了船,告老还乡,随身带着不少字画古玩,还有一些金银细软。从水路回家还乡。一路倒是顺利,无风无浪,地方太平无事。只是到了一处,发生了一起案件。”包夫人言道。

    “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靳山言道。

    “就是在镜湖。”

    “镜湖在哪里?”

    “在襄阳。”

    “襄阳有镜湖吗?”

    “有的,民女记得很清楚。”

    “镜湖,镜湖,襄阳,襄阳!”靳山不断重复这几个词汇,大概已经想到了破案的方法。

    “镜湖是襄阳城内的一条湖,比较平静,面积不大,水从汉江里来。汉江是流动的,镜湖一般都是风平浪静的。”包夫人又答道。

    在靳山问话之前,她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一湖一江的区分。

    靳山一听,十分高兴,不仅掌握了镜湖破案的关键,也想到了怎么样一网打尽。

    “然后呢?”

    “然后,包发就杀害了民女一家,只留下民女,因为当时民女尚未成年,包发就将民女带回家,包括家父的所有字画古玩,一股脑全部带走。”包夫人言道。

    “你的父亲呢?”

    “包发杀害了民女的家父和其他亲人,将他们投入镜湖当中,不知道在哪里了。”包夫人言道。

    “发生这样的事,怎么没有报官?”靳山问。

    “大人,报官了,但是,没有抓住包发,官府也悬赏抓人,可惜没有接这个活儿。民女被包发牢牢控制住,然后就娶了民女为妻。他就是匪首,这些年一直作江洋大盗,积攒了巨额财富,然后上岸,开始洗白,花钱买官,成为乡绅,做一些好事,赢得乡里人好感,实际上,邓城的人大概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只晓得他是外来户,有钱,在这里安家,建了大房子,将家父收藏的字画,全部放在大房子里。另外,他的一些喽啰也都各自洗手上岸,有了钱,有的买官,有的做一些小生意,都很有钱,包发是最有钱的。”包夫人言道。

    “包发为什么没有买官?”靳山问。

    “他不是不买,他在等机会。他发现买官的最佳时期还没到,先积累人气,建立口碑,让越来越多的人来认同他,接纳他,让他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地方官。”包夫人言道。

    “他是想当县令吗?”靳山问。

    “县令肯定当不了,他就是想要成为县令助手啥的,例如捕快,威风凛凛的,可以随便欺负人。”包夫人言道。

    “原来动机不纯,他是江洋大盗的首犯,如果当了捕快,岂不是笑话?他在江湖中有一定的影响,弃暗投明之后,肯定有不少以前的同伙,哪怕不是一个匪帮的,也相互认识。这样,就有些被束缚住手脚。就是去捉人,人家也不会服气的。”靳山言道。

    “没错,他现在洗白,目的就是这个,不是良心发现,是想要利用官府的力量去铲除异己分子,然后培植一些他的党羽,继续在镜湖上兴风作浪。如果有了官府的庇护,他就更加肆无忌惮,更要做尽坏事。这个家伙太阴险了,不可不防。民女被他控制,天天以泪洗面。想念亲人被他所害,就想生吃他肉,活剥他皮,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包夫人言道。

    “你和他有没有子女?”

    “没有。天可怜,他做尽坏事,天都放过他,让他断子绝孙。他不仅有我找一个女人,他有十八个,一年一个,都不生育,看来就是天有眼,就是不让他有后。”包夫人言道。

    “这个是有一定道理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没错,别作恶,恶者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定会报。”靳山言道。

    “大人说的对,他天天烧香磕头,寻求民间偏方,就是没用,江湖郎中,甚至名医,都找遍了,都没用。他看看自己年龄也差不多,就没有再抱希望。转而专心寻求官职,例如官职,发展他的队伍,想要称霸一方,现在他是在找机会打入官府,然后谋个一官半职。再做打算。”包夫人言道。

    “这个本官已经知道了。你好生去休息吧,本官自有裁判。”靳山言道。

    包夫人下去。

    靳山开始审讯包发。

    包发见了靳山,喜笑颜开,说:“朋友,哦,不,大人,想不到咱们以这种方式见面。”

    “大胆,你竟敢这样与本官说话!来人,先打四十大板!”靳山怒道。

    左右衙役威武,上去掀翻包发,开始痛打,每一板子都结结实实,听起来非常实在,没有落空的,打得包发哭爹喊娘,他万万没想到,一句朋友换来四十大板!

    将其打了一顿,靳山也不审了,命人将其重新投入大牢,等候再审。

    靳山退堂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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