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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牛医夜遇害

    这里媒再三追问聂楚,聂楚招架不住,一五一十说了,但他去怀里掏绣花鞋来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脸都吓白了,只是灯光之下,不太明显,看不清楚罢了。

    “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说!到底怎么了?你要证明什么吧?”

    “是的,大姐,让你猜中了,我丢了绣花鞋。”

    “谁的绣花鞋?”

    “我的。”

    “说实话!你一个大老爷们,要哪门子绣花鞋?”

    “是实话,大姐,绣花鞋是我拿的,不是我的,刚才不是说了?马兰花她不给我,我就来硬的,结果她踢我,没踢着,脚飞出来一只绣花鞋,被我接住,刚要进一步搞事情,外面有马车停驻的声音,估计有人来了,不得不停手。”聂楚言道。

    听他一说,媒婆顿时明白,心里恨死他了!真是一条狗!改不了吃屎!

    “你真是一坨屎!咋这么臭呢?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生意?幸亏你没弄坏了马兰花,要不然,秀才找老娘退钱,你小子,可就没命了,老娘一定让你沉入潭底喂王八。你真是一个麻绳捆豆腐提不起来,烂泥巴上不了墙的货,人家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倒好,专门拆台,让我好看,你是不行巴不得老娘死了你再找小的找嫩黄瓜吃?老娘偏不死,要活着,气死你这个王八羔子!”媒婆骂道。

    “对不起大姐,是我该死,我不该做这丢人现眼的事。真后悔啊!真他妈不是人啊!”聂楚哭泣道,然后“啪啪”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两巴掌。

    脸颊上顿时留下了五指手印,看上去是真打!

    “算了,不追究了,你也别哭!看样子你很可怜,事实上你是真可怜还是装可怜,老娘我都看得清。你呢,年轻气盛,有的是精力,我呢,半老徐娘的,有心无力的,你要去寻花问柳,也要看看对象不是?不是老娘不支持,是你不分重点,不看背景,不够谨慎,这样吸取一定的教训就好。下次就不要再犯,如果再犯,小心你的小命就没了,更别提过去的事。你要好好好和老娘过日子,保证你有吃有喝有住,否则,你啥都没有,最后还沉潭处理。你看哪里值得,哪里不值得,你要考虑清楚。”媒婆言道。

    媒婆真是苦口婆心,其实心狠手辣,对于这样的人,她恨不得他死掉,又担心他死掉或者离开她,她就没了依靠,她现在已是半老徐娘了,再找合适的不太容易。

    二人谈了一会儿,又找一些轻松的话题继续谈也就没什么话可说。

    过了几天,有人慌里慌张地过来,对媒婆说:“完了,马牛医死了。”

    “怎么死的?”

    “刺杀。”

    “什么刺杀?”

    “就是被人用刀杀死了。”

    “是谁杀的?”媒婆问        。

    “不知道。”

    “好,谢谢你告诉我!我说咋回事呢,怎么没动静了?”媒婆自言自语道。

    她很清楚,马牛医肯定给女儿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这个秀才孙山前的聘礼也不少,她得到的谢媒钱就不少,这怕有事偏就有事,竟然让马牛医遇刺而死,这个可不是好事。

    她头脑中跳进来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估计是聂楚所为。这个家伙,简直糟糕透顶,是一个十足的坏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长相猥琐难看,还喜欢在外拈花惹草不规不拒,正是人渣中的人渣。说不定这是一股祸水,将要引过来,弄她一身肮脏。

    果不其然,邓城前县令不由分说,就将媒婆抓进了牢房,作为死囚犯对待。媒婆成为死囚,倒是邓城自从建城以来第一件大事。

    前县令将媒婆锁在大牢,加紧时间审讯,一无所获。后来对媒婆动了大刑,媒婆痛苦不堪,供出了聂楚。

    聂楚没想到自己卷入官司,他非常吃惊,想不到一只绣花鞋竟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

    卷入此案的不仅仅是聂楚,他心想,即便再不成器,也不会动刀杀人啊!这真是千古奇冤的案件,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洗刷干净、保证自己的清白无瑕。

    他就向上级申诉。

    但是申诉有一个过程,不是立马有结果,起码有希望能解决实际问题。

    上面的申诉也无济于事,遥遥无期,无法解决迫在眉睫的事,前县令还捉住了秀才孙山前,他万万没想到,还没娶到新娘子,先要吃官司,这叫什么事啊!

    邓城前县令经过审讯,没有判决聂楚死刑,反倒判决秀才孙山前死刑,觉得孙山前早就觊觎马兰花的美貌,想要聘请媒婆前往提亲,因为马牛医要价过高,彩礼不够,秀才这些年只顾考取功名,还没想到要结婚生子。既然提到这门亲,就要认真对待。

    马牛医要求秀才准备的彩礼,远远超过秀才的预算。秀才很为难,其实马牛医是这段姻缘的最大受害者。他放话出去后,秀才孙山前就不满意,要扫除他迎娶马兰花的障碍,就必须有人流血,于是他就开始了他罪恶的计划,并且开始实施。

    邓城前县令已经认定就是熟人作案,因为杀害马牛医十分顺当,不是很熟悉马牛医家的人,进去作案杀害马牛医不是容易的事,即便是马牛医侥幸进去了,也会被驱逐出来。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也就是说,孙山前不可能杀害马牛医。这个是聂楚提出来的。聂楚觉得最有可能作案的人还没出来,于是想办法和秀才通信,提出自己的意见。

    秀才孙山前一听,这事蹊跷,有疑点,抓住疑点,各个击破,就会洗冤。于是孙山前开始起草申诉文书,洋洋洒洒万言书,将事情来龙去脉弄清楚。

    这个案子交上去,还是如石沉大海,一点反响都没有,眼看就要问斩,这人命关天的事,不能耽搁。

    巧得很,案子一到靳山手里,他就明白了。这个里面一定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首先说秀才,因为秀才没有见过马兰花,只是听媒婆说她长得好看,貌若天仙,又对自己情有独钟,不肯再去想别的人。秀才为人谦虚,也不是十分张扬的人,这么一个人腼腆的读书郎,不会去做出轨的事,也不会去杀人。

    再说聂楚,他虽然爱好这一口,但他遇到了媒婆,也就被消灭了,再也没兴趣也没精力去照顾其他女人。也没有杀人动机,如果说聂楚爱上了马兰花,因为马兰花有主了,先有了秀才,就没有了其他想法,关键是人穷志短,在外嫖,也要有钱,没钱,就没办法开始,外面哪些人可精明了,要的就是钱。

    至于媒婆,她更犯不着去要马牛医的命,因为马牛医他拖欠了媒婆的谢媒钱,事成之后,一定有丰厚的奖赏,犯不着杀人,如果杀人,图的什么呢?

    那么,凶手到底是谁?

    用排除法,很容易排除掉的就是秀才孙山前,他珍惜自己的羽毛,前途无量,犯不着杀掉自己的老丈人。再说,以后读书考取功名,还指望老丈人鼎力支持。

    如果杀了老丈人,无异于杀鸡取卵,得不偿失。还有,以后的摇钱树倒了,再也没有金钱供应。

    秀才杀人不可能。

    聂楚也不可能,他就是一个渣男,有才,机灵,能哄女人开心,也指望女人养活,杀掉马牛医,无异于断了他干娘的财路,断了媒婆的财路,等于断了自己的财路,以后想要花钱没那么容易了。声色犬马的生活就没了保障。

    靳山清楚了这层关系,要找本案的关键,还是了解一下女人。几名嫌疑人,都没有突破,原因是没有作案动机。那么,排除这三人,一定还有其他人,要找到其他人,一定要找到和三人有密切来往的人。

    最有可能接触外人的,只有媒婆。

    秀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苦读圣贤书,要考取功名的,没有时间玩耍。聂楚是没有时间读书,也不认字,虽然聪明,可都是小聪明。

    他最大的兴趣和爱好就是吃喝嫖赌,没时间苦读书。这一点和秀才大不一样。

    靳山突然想到,媒婆不太守妇道,贪得无厌,她不杀人,她接触的人就说不定了。于是他决定审讯媒婆。

    媒婆被带到,靳山问:“你受苦了!害你坐牢这么久!不过,你放心,本官一定将本案彻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你要忍耐!”

    “老爷,你只管问,遇到清官,我啥都愿意说,遇到糊涂官,我就懒得说。”媒婆言道

    “那就好,本官问你,你和人们密切来往,到底有哪些人喜欢男女之事?”靳山问,他也顾及不了那么多,面子不面子,以后再说,现在就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民妇没有姘头。”媒婆言道,“民妇天天忙于给善男信女牵线搭桥,促进姻缘,结成连理,没时间考虑自己的事。”

    “这事不必隐瞒。本官知道,你有姘头,就是聂楚,这说明你在撒谎,你不是整天在忙着介绍朋友,促成婚姻,这也说明你在撒谎,你还在白天打麻将,对不对?”靳山问道。

    “这个,对,老爷,老爷明察秋毫,很清楚,民妇佩服,佩服!”媒婆言道。

    “你只管说出来,除了聂楚长期的姘头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男人?你放心,本官为你保密,绝对不会让聂楚知道你的事,书隶,这一段就不要记了,免得到时候还要删除。”靳山言道。

    书隶点了点头。

    “老爷,民妇在认识聂楚之前,先认识了一个男人,外号大猫。他抢在聂楚之前,先占有了民妇。”

    “那你的丈夫呢?”

    “丈夫去当兵,死在战场上了。回来的就是一堆白骨。”媒婆言道。

    “原来如此!你的命不算好啊!”

    “多谢大人老爷可怜和同情。民妇的命不好,可是运气不错。现在生活得挺好。”媒婆言道。

    “那你和聂楚认识是在什么时候?”

    “是在大猫结婚以后。那个时候,大猫结了老婆,就陪他新媳妇去了,民妇无人来陪,刚好,打牌认识一小伙,他正到处托人找媳妇,老爷您看,他不务正业,以赌博为生,又无父母,也无片瓦,无立锥之地,啥都没有,还想娶媳妇,实在难找,就找到民妇,刚好民妇那个时候缺人,就贪心,以没有合适的为由,和聂楚厮混在一起了。没想到,聂楚只要有吃有喝有女人陪,有玩的,就满足,不在乎民妇年老色衰。这个便宜,双方都互利互惠,真的好!”媒婆言道。

    靳山一听,差点吐了,心里阵阵恶心,好在没有发作,强忍住没喷薄而出。

    “那么,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后来有怎么样呢?”靳山问。

    “后来大猫他厌烦了他的新婚的妻子,又来找民妇,要和民妇在一起,那个时候民妇已经和聂楚同居了。大猫来,被聂楚撞见,聂楚年轻气盛,又有力气,就将大猫打出去了,大猫不是对手,也可能是身子被掏空,虚得很,在聂楚面前瑟瑟发抖,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呵呵呵。”媒婆言道。

    靳山巴不得早点审结这案子,这个老妖婆让人受不了。可是,她不是凶手,这个可以肯定。她不是凶手,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了这个特点,也就很麻烦。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要掉进她精心设计的陷阱里了。

    “大猫被打跑了,以后还会来吗?”靳山问道。

    “会来,他是一只偷腥上瘾的猫。虽然被聂楚打跑了,他的色心不死,贼胆包天,还会找机会来,看聂楚不在家的时候,就来找民妇厮混。”媒婆言道。

    “那你不是要好好和聂楚过日吗?咋就不能坚持拒绝大猫呢?”靳山问。

    “老爷有所不知,人就是这么贱,大猫有大猫的味道,吃一样饭,吃时间长了,就会厌烦,谁不想换换口味?这个大猫,和聂楚不一样,老是老了点,老有老的味道,再说,大猫每次来都带了东西,民妇一点也不吃亏。不像聂楚,吃喝玩乐都要找民妇开支,完全吃软饭。这样的男人时间长了,搁在哪个女人身上都受不了。老爷说是不是?”媒婆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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