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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又一桩命案

    “别只顾说话,来,开始吃饭吧!”尹坚言道。

    “好!”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二人相谈甚欢,毫无拘谨之态。

    突然,从外面进来一名捕快,还没走近,尹坚眼尖,立马高声问:“是赵捕快吗?”

    “正是在下!”

    “何事惊慌?”

    “禀告老爷,有一起命案,地方里正上报,说城南卫青庙发现一具男尸。小人不信,太平盛世,怎会有命案?可是里正说的有鼻子有眼,小人不敢怠慢,前往一探究竟,发现果然有一具男尸,小的不敢隐瞒,立马赶来向老爷报告。”赵捕快说。

    “有这等事?”尹坚问,他心里一惊,这可是命案!非同小可,命案必破,否则,被人告到京城,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事不宜迟,需要火速决断。

    卜慧书看出尹坚的想法,主动说:“老爷,此乃命案,需要火速前往,现在报告,说不定早已死亡,再晚,不能准确勘验尸体,查出死亡原因。”

    “对,请传仵作一同前往验尸勘验。”尹坚吩咐道。

    尹坚放下筷子,起身,赶往城南武庙,里面供奉的是大将军卫青。

    卫青苗是为纪念抵抗匈奴大英雄卫青所建的庙宇,是为武庙。武庙有卫青塑像,牌位写着“大将军长平侯卫青”。

    一行人赶到庙里,掉落在地的牌匾上写着“武庙”两个个大字,庙的正中央是威武的卫青塑像,塑像的前方有一根柱子,柱子是金丝楠木的,十分珍贵,当地百姓和地方县衙筹资,加之朝廷的专门拨款,共同投资兴建了这座武庙,所用的材料也非同一般,历经多年,完好无损。

    死者死亡的位置就是在庙内,在金丝楠木木柱旁边,一把刀插在了他的胸口,鲜血已经凝固,成为黑色,刀闪着寒光,像是在享受吸食鲜血的状态,让人猛一看,胆小的要惊叫,无法自我控制,腿肚子发抖,或者后腿肉转到前面来,完全错位,久久不能复位。

    尹坚命仵作上前勘验尸体,仵作上千,尹坚和卜慧书随后跟上,在旁仔细观察。

    仵作小心翻过尸体,胸口心脏部位是致命刀伤,很明显,刀刺中要害部位,看样子凶手是要杀人灭口,下了决心,绝不是伤害而已,可以想象当时是下了狠劲儿,死者看样子十分痛苦,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

    “且慢,请看这面容。”尹坚说。

    “怎么了?”仵作问道。

    “这人像是在哪里见过?”尹坚说。

    “对,是城内大土豪财主呼延平的儿子。呼延平做生意,走的丝绸之路,互通有无,赚得盆满钵满。这是他的小儿子,是七老婆生的,富二代,最得呼延平喜爱。从小溺爱,长大一事无成,成年非赌即嫖,声色犬马,浪荡过日子,从不正经,可是,呼延平不以为耻,反而高兴异常,要啥给啥,一点也不迟延,不知道为啥死在这里。”仵作说。

    “也就是说,呼延平第七个老婆所生的这个小儿子,就是呼延术了。”尹坚问。

    “对,就是呼延术。这个家伙很多人都认识。名声不好,属于臭名远扬的人。属于街面上地痞流氓无赖又有钱的主儿,只要有钱,就像臭肉,就有苍蝇围着飞。”仵作说。

    “算了,死者为大,他再不好,这不是有报应么?罪有应得,举头三尺有神明,一点都没错。这是死于非命,明显不是自杀,肯定是他杀。不知道本官分析的对不对?”尹坚言道。

    “师爷,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尹坚问。

    “关键要看这里属于谁的?卫青将军塑像在此,又是武庙,看样子不像是荒废的,还是有人住的,在下住过多年的破庙,知道住人的庙和不住人的庙肯定有不同。有人住的庙,就有人气;没有住的庙,会没人气,庙宇就存不住,也就是说,这样的庙宇只要没人住,很快就会破败不堪,最后轰然倒塌,哪怕这座庙非常灵验都不行,离开人就是不行。我看这庙宇像是有人居住,你看着塑像前,有香炉,还有木鱼,地面整洁,庭院也干净,一尘不染,只要有人,稍微虔诚点,就会收拾干净。看来,如果这里住了人,这个人一定爱好干净,属于追求精致生活的人,有很强烈的生活态度,是积极的,不是厌世的悲观的,这里刚好符合这些特征。”卜慧书言道。

    “没错,赵捕快?这座庙宇有没有人居住?如果有人,是谁居住?是和尚还是居士?”尹坚问。

    “回禀老爷,还要进一步访查才知道。”赵捕快言道。

    尹坚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个呼延术可是呼延平的命根子,视为眼中的瞳仁一样的,就是自己的眼珠儿,谁都不能碰的,现在不仅碰了,而且碰死了,等于拿刀去戳呼延平的眼睛了。这个呼延平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富可敌国,与京城皇上来往,还与皇家做生意,皇上为了与西北匈奴和好,对呼延平委以重任,算是民间第一重要的人物,虽说不是皇亲国戚,可是所有的皇亲国戚都赶不上呼延平这一个人,呼延平关系到朝廷安危,和平年代经商做生意,一旦和匈奴翻脸,那么就是战争。这可不是好玩的。要处理好这件案子,压力不小,搞不好,自己丢掉乌纱帽不说,说不定连官帽下的脑袋一并摘去也未可知。想到这里,尹坚脸上身上渗透出不少晶莹剔透的汗珠儿。

    “师爷,这可如何是好?”尹坚问道。

    “首先要确定是否住了人。第二,要封锁消息,不可以弄得满城风雨,人人自危,这个呼延术也算是名人了,属于京城阔少,远近闻名,只是臭名昭著,不管怎样,他的死,的确可以牵动很多人的心。至少很多人都想看笑话,看老爷怎样来帮阔少的,平时帮助不少被冤枉的好人,现在遇到一个坏人,还是死了的坏人,就要想尽办法来查明真凶。按照死者自己的行为,不可能自我了断。需要进一步摸排详查。”卜慧书说。

    “然后呢?”尹坚问。

    “然后,开始调查,不要大动作,类似于微服私访。不要惊动乡里,也让里正守口如瓶,最好让里正到庙里来,未经允许,不得离开现场。”卜慧书说。

    “里正!”

    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一位白发银须的老者,看起来老态龙钟,可是健步如飞,不当里正的确亏才。他进来了就一叠声地说:“老爷,小的在此,小的在此。”

    “未经允许,不得离开武庙半步,你可知道?”尹坚命令道。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遵命遵命!”里正言道。

    “师爷,还有什么要做的?”尹坚问。

    “还有,控制所有来的人,只要进来的,就地控制,不能离开半步。只有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就能找到凶犯。”卜慧书言道。

    正说着,一道亮光一闪,众人似乎被亮瞎了眼,头晕目眩,努力定睛一看,一个人,慌里慌张里跑过来,一看卫青塑像,仿佛动了一下,来者看到塑像,再看看地上胸口插着刀的死尸,面目狰狞,吓得倒退两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发抖。

    众人惊魂未定,被吓的人去吓人,不管有意无意,都可能会吓死人,大家一看原来是一个和尚。

    卜慧书说:“老爷,此处诡异,请派人四下去搜寻可疑之人。这位和尚,请老爷亲自盘问。”

    “对,师爷说得对。诸位辛苦,继续去搜寻可疑之人,此乃命案,破案大家都能保住脑袋,破不了案,随时摸摸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尹坚说。

    尹坚所说并非玩笑。因一起命案,牵扯到众人一起陪葬的何其多!正如一人溺水,几人去救,结果几人均溺水而亡。最先溺水的没能得救,去施救的均告不治。

    安排既定,尹坚来到和尚面前,刚才那道光,竟然是和尚的脑袋反射的光,真是干干净净如十六皎洁圆月!

    “本官乃地方县令,出人命答案,且在庙宇之中,本官责任重大,皇上怪罪下来,本官只有那尔等出气,尔等知道多少,尽情叙述干净,免得动大刑大家面子都不好看。本官所言,尔等清楚与否?”尹坚言道。

    和尚吓得面如土色,浑身上下如筛糠一般颤抖。

    “贫僧知情,贫僧知情,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和尚神色慌张,重复说话。

    尹坚看看卜慧书,师爷神情自如,镇定自若,对尹坚的目光询问,装作没看见,不予理会,尹坚明白过来,和尚的反应正常,就是佛法研习深透之人,遇到凶杀案,面对血淋淋的场面,能做到无视的高僧几乎没有,且在庙宇发生凶案,对武庙影响甚大。

    “尔等为何慌张?到此做甚?”尹坚问道。

    “贫僧在此武庙居住。贫僧化缘回来,在此庙歇息。”和尚言道。

    “为何居住于此?同住者何人?”尹坚问道。

    “贫僧自幼出家为僧,原来是山西洪洞县人氏,在关帝庙出家,法号元空。只因兵荒马乱时,关帝庙被焚毁,幸亏佛法无边,佛祖保佑,捡的一条命,关帝庙住持元通大师圆寂,生前推荐贫僧前往湖北襄阳城东枣阳城西蔡阳铺子投奔他亲戚,无奈走到蔡阳铺,他亲戚早已搬走,不知所踪,贫僧只有继续漂流,一路碾转,东躲西藏,化缘一路跋山涉水,到此地落户。”元空答道。

    “元空?”

    “正是贫僧法号。”

    “到此地以何为生?”

    “这里原有一位老僧,贫僧路过此地,又饥又渴,只有求入住一宿,继续赶路,出家人四海为家,到庙宇要拜佛,看此处上书武庙,和贫僧自幼出家的关帝庙异曲同工,于是求助武庙住持老师父,他见贫僧可怜,均为出家人,惜惜相惜惜,答应下来,没想到,老僧三日后圆寂,贫僧安排好后事,即在此住下,一直到现在。”元空言道。

    “里正,元空所说是否属实?”尹坚问道。

    “确有此事。元通老和尚在武庙居住一生,原是卫青大将军家仆后人,感念卫青大将军待人忠厚仁慈,对卫青大将军爱戴,故一生都守护武庙守护卫青大将军塑像,从未离开过此庙。后来,元通的确老得不行,也就是倒计时,土都淹没到鼻子,遇到这位元空和尚,照顾三天,算是圆满结束。里正在此作证,如有半点虚夸之词,愿意接受老爷严厉惩罚。”里正言道。

    “本官问你,元空!你在这里做什么?”尹坚问。

    “贫僧在此居住,白天在外化缘,有人来武庙拜卫青大将军,给一些香火钱,修缮庙宇,剩余给卫青大将军重塑金身,另外供贫僧平日吃喝用度。除此之外,贫僧在庙宇附近开荒种菜,满足生活所需。也能省下买菜钱,把钱用在刀刃上。贫僧上午出去化缘,过了中午,太阳偏西再往回赶,到武庙时分,已经接近黄昏,然后贫僧就煮饭烧菜。年年月月日日如此,从未间断,以往一直平安度日,武庙从未出事,今日突然祸从天降,贫僧很多年都未再见过如此场面。幼时有不好的印象,血腥场面常常入梦,那是兵荒马乱战火焚烧留下的坏印象,多年之后,又见到如此血腥场面,当时吓傻了!”元空言道。

    “元空,你在此处种菜,能否带本官一行人去看看?”尹坚问道。

    “当然没问题。请!”元空答道,然后起身,邀请尹坚前往菜园。

    他们一行人来到武庙后面的山坡,果然看到整整齐齐的菜地,种了绿油油一片的菜,仔细一看,是青菜,大叶子小叶子的,还有韭菜,长得肥壮,再就是一些大葱小葱还有蒜苗,看起来这些菜一人是吃不完的,真是人勤地不懒。

    尹坚看了,发现元空所说并无虚构,其言凿凿,千真万确,滴水不漏,无可挑剔,没办法也没证据证明元空有作案的可能。凭印象和经验,元空绝不是杀人凶手,那么,凶手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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