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贵人死了,一尸两命,太医说是因为孩子太大难产血崩。
真实的原因不得而知。
钟贵人说他们不希望她生下孩子,他们指的是谁?
夏清皖猜想其中应该包含皇上。
据钟贵人所说皇上已经发现她是太后的人,所以皇上不想钟贵人生下孩子,下毒的会是皇上吗?还是别人?
职业病又犯了,对于问题喜欢刨根问底。
其实钟贵人死和她关系并不大,只是钟贵人的死法和现实世界里宿舍孕妇案的死法一样,这不得不让夏清皖联想到一起。
难道是死亡预告?比如倾倒的书桌寓意着李公公的阻挠,室友就是连香,而她成了撞开大门的人。
如果真是那样,下一个就是静妃千曾柔,她必须想办法见一见千曾柔。
一道闪电划过天边,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
落落担忧会下大雨:“小主,先回思源殿吧?”
目前的情形她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回头看了一眼被悲伤所笼罩的玉芙宫点了点头。
“刚才系统提示我获得了记忆,那是这具身体以前所经历的事情吗?”
看着落落点头,夏清皖皱起了眉,根据记忆原身体主人和她的名字一样,但是钟贵人又唤她林昭月,到底怎么回事?
记忆中出现了很多她在意的,虞族,师父,阿音等。
只是获得的记忆太过于片面,无法组织出有用的线索,只能等获得新的记忆后将其组合在一起了。
落落觉得夏清皖的思维敏捷,总是能迅速找到问题的答案。
她虽然是系统的一部分,但是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她也不是特别清楚,会发生什么,会怎么发生,她也无法提前预料。
只有特殊情况下她能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一些。
比如……想到这落落抬头看了看夏清皖,小心翼翼的问她:“小主,您就不想知道钟贵人说的东西是什么吗?”
好奇如猫,总被那轻轻摇动的光影所吸引,夏清皖此刻就被落落的话吸引住了,“难道你知道?”
“东西是什么奴婢不清楚,但是老地方指的是哪里奴婢是知道。”
“远吗?不远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夏清皖跃跃欲试。
“不在宫里,而是在宫外啊!”落落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说了跟没说不是一样嘛。”夏清皖秀眉微蹙,轻咬下唇思索片刻后,心中忽然一动,想到既然说是老地方,那想必有办法能够拿到,于是她目光坚定地看向落落,直接说道:“快别卖关子啦,赶紧告诉我拿到东西的办法。”
落落尚未来得及开口回答,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异常尖锐刺耳的呼喊声:“前方可是林美人呐?”
听到这喊声,落落顿时变得慌张起来,只见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后快步朝着来人走去,并十分有礼貌地询问道:“请问钱公公有何贵干呀?”
那位被称为钱公公的人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着夏清皖行了个礼,口中高呼:“小主吉祥。”接着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太后特意吩咐老奴前来邀请小主移步前往慈宁宫一叙。”
此时此刻,夏清皖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太后这么着急派人来,究竟所为何事呢?难道是想询问关于钟贵人临终前留下的遗言?亦或是还有其他重要之事需要当面交代于她?
落落的脸色早已变得煞白如纸,她刚鼓足了勇气想开口替自家小主回绝,却被夏清皖满脸笑意盈盈地给打断了:“既是太后相邀,咱们怎好让她老人家久等呢?烦请公公前面带路吧。”
钱公公心中不禁对这林美人心生一丝赞许之意,怪不得太后如此看重这林美人,原来是个这般识时务的女子!
就在此时,雨不合时宜的下了起来,打湿了地面,也给原本宁静的宫廷增添了几分凉意。
落落见状,赶忙撑开手中的雨伞,快步走到正望着远处出神的夏清皖身旁,轻声呼唤道:“小主?”
听到落落的声音,夏清皖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头看向落落,开口问道:“落落,在这后宫之中,与我关系要好的嫔妃,除了钟贵人之外,可还有其他人?”
落落略作思索后回答道:“回小主,还有夏贵人也是与您交好之人。”
夏清皖接着追问道:“这夏贵人可是也怀有身孕?”
落落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瞪大了眼睛说道:“小主怎会知晓此事?”
原来,方才夏清皖望向远处之时,便瞧见了那立于柱子旁边的身影。只见那人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宫裙,面容秀丽,若不是那微微凸起的肚子,当真宛如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美丽动人。
这夏贵人在此等候,想必是有话想要同夏清皖说,无奈此刻钱公公已然抢先一步前来,再加上夏清皖自己也着实想去拜见一下太后,探探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能够逼迫得原主崩溃杀人。
臣妾给太后请安!”跪下的夏清皖第一眼就看到了太后手指上的鸽血红宝石戒指,那是打开暗室的钥匙。
“起来吧。”
“谢太后。”
端坐在殿中的太后并没有老去的迹象,仍然十足的绝美娇艳,身着墨绿锦缎宫袍,细细金线钩织的边角精致细腻,显得雍容华贵,腕上的那一对独山透水的碧玉镯子更是锦上添花。
实在是太年轻了!正当夏清皖还在发愣的时候,太后突然开口发问:“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夏清皖赶忙答道:“回太后娘娘,臣妾已苏醒两日。”
太后点了点头,“本宫听说此次是静妃想要谋害于你,可有此事?”说完便静静地等待着夏清皖的回应。
然而等了片刻,却仍未听到夏清皖答话,太后不禁瞥了她一眼,随后一脸淡然地说道:“罢了罢了,以后自己可要多长几个心眼儿才行,要知道这嫉妒之心可是能让人变得疯狂无比。”
听到太后如此说,夏清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太后并未深究她落水一事。于是她恭恭敬敬、谦逊有礼地回答道:“多谢太后娘娘教诲,臣妾定会铭记于心。”
这时,太后话锋一转,继续问道:“那么皇上他待你如何呢?”
“陛下对臣妾一直以来都是宠爱有加。”
太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嗯,这样就甚好。”
那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表情。
一番看似冠冕堂皇的话语过后,太后一边轻轻抚摸着手上戴着的那只碧绿通透的玉镯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钟贵人临死之前曾经见过你一面。”说话间,太后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夏清皖,仿佛一位经验老到的猎人正在审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这分明是一场严厉的拷问!夏清皖深吸一口气,迎着太后那凌厉如刀般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回太后娘娘,确实如此,她竟然胆大妄为到让臣妾放过皇上。”
她心中无比清楚,此时此刻,任何谎言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只见太后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的凤眼,似有深意地追问道:“哦?那依你之见呢?”
夏清皖赶忙低头行礼,恭顺地答道:“臣妾深知自己的立场和身份,当即告知钟贵人,臣妾永远都是太后您忠心耿耿的臣子,又岂会因为她区区几句话便轻易动摇心意、改变初衷。”
听到这番回话,太后满意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宫殿里回荡着,令人不寒而栗,她心里很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无论怎样都休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太后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缓缓开口道:“皇上如今已然知道钟贵人乃是本宫的人,她临死之前见过你,皇上那边必然心生疑虑。所以,你务必要寻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来搪塞过去才行。”
夏清皖连忙应声道:“是。”
过了会,太后慢悠悠说道:“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月半了啊……”
夏清皖不禁一怔,脸上露出些许茫然之色,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还好太后紧接着说道:“此次月半,除了按照以往惯例行事之外,哀家还要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务必彻查清楚究竟是哪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胆敢背叛哀家,倒向皇上那边去了。”
见夏清皖没有反应,太后便又添了一句,道:“你不想他有生命危险吧?”
心脏突然像要停止一样,刹那间夏清皖全身冰冷,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但她还是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回答道:“臣妾定不会让太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