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湄若,嬿婉也是亲近的。因同乾小四相处时间长了,嬿婉也知晓一些乾小四的喜好。
乾小四所喜欢的,或温柔善解人意,或娇俏动人,但是湄若却哪里都不占。虽天真烂漫,但因自幼长在蒙古,风吹日晒的,倒也不是乾小四喜爱的模样。
嬿婉只得尽自己所能,对湄若好些、再好一些。也希望自己可以让湄若不受后宫闲言碎语纷扰,不会因此而思念回乡。
好在湄若确实也当真心大,对于乾小四来不来看她,并无半点不满。如今满心满眼想着都是去江南看看风景。
嬿婉看着湄若眼底的烂漫,心中稍稍一松,却也下定决心,要守住湄若的这份天真。
“你生在草原,应当对江南水乡不大了解。本宫也是,所以,本宫翻了不少的旧书,又咨询了纯贵妃娘娘,特意让画师描绘了江南模样,这样,省的咱们到了那目不暇接,还要被皇上取笑。”嬿婉拿起桌上的卷轴,展开给湄若看。
湄若凑到嬿婉身边:“还是令妃娘娘最懂嫔妾啦,知晓嫔妾不爱看那些矫揉造作的词、句,这般看着就直白许多了。”
“不过这江南水乡当真这么漂亮么?”湄若眼底充满了向往,“嫔妾那边,很少可以看到桥呀、山呀、水呀,这些画面,简直同人间仙境一般了!”
嬿婉也很是痴迷的看着途中的景色:“不瞒你说,本宫也未曾亲眼看过江南的富饶,听闻那边人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细声细语的,可同我们不大一样。”
“姐姐可真是说笑了。”湄若打趣着,“阖宫之中,说话最为温柔的不就是咱们的令妃娘娘么?谁不期望可以到令妃娘娘身边伺候娘娘?而且,嫔妾每日都同姐姐相处,却也觉得姐姐变化天翻地覆一般,身上的气质更是沉淀下来,同皇后娘娘竟差不离。”
提及琅嬅,嬿婉笑意更甚:“能有几分像娘娘,是本宫的福气。”
湄若也模仿着嬿婉的样子学嬿婉说话,惹得春婵等人笑作一团。
虽已经定下南巡日子,但宫中主子众多,整理起来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完成的,一路的行程也需要傅恒、兆惠等仔细商定。
嬿婉如今最为在意的,便是惢心的婚事。
惢心也已经老大不小了,再加上陪着自己在这宫里风风雨雨,虽说同江与斌之事已经向乾小四报备过,但毕竟未成婚,这件事也一直压在嬿婉的心头哦。
如今好不容易得闲了,自是要安排起来。
嬿婉早就瞒着惢心准备了不少的嫁妆,银钱田地自不必多说,更多的还是她亲手绣的那副红盖头。为了避着惢心不让惢心知晓,嬿婉甚至还躲到了养心殿,借着探望乾小四的名义,为惢心准备嫁妆。
估摸着乾小四也应当会在出发江南之前,将惢心同江与斌的婚事提上日程。
果不其然,琅嬅面带喜色的到了延禧宫,带着乾小四的圣旨以及自己准备的一些嫁妆,这日子就定在半月后。
嬿婉同琅嬅一道恭贺着惢心,倒让惢心不好意思起来。
嬿婉摸着惢心的手:“这是一件大喜事,你能从这六宫中走出去,过属于你们二人的日子,本宫替你欢喜着。江与斌是个乖觉的,后宫又有娘娘同本宫替你支撑着,江与斌必不敢辜负了你。”
“只是日子得需你自己过,若是你觉得不合心意了,亦或者江与斌欺负了你,也大胆的来同本宫说,本宫这里,永远留着你能住的地方。”
惢心簌簌的流泪:“娘娘,奴婢是如何幸运,遇到了您这样的主子。”
嬿婉轻笑,替惢心擦拭着眼泪:“瞧你说的什么话,能够同你们相处,也是本宫的幸运。本宫希望你们不论在哪,都能过获得肆意。好啦,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怎地还哭哭啼啼的,还不快去准备大婚的物件,虽说嫁衣宫里自会备着,但是你也得缝上两针。”
说着,嬿婉便将惢心推进了后院:“这些时间,你便好好的准备着,本宫这里有春婵足矣。”
琅嬅也是轻笑看着这主仆二人的日常,见湄若也是笑嘻嘻的:“到时候,湄若也一道前来,看看咱们这宫里的婚假,同大草原是否不同?”
湄若脆生生应下:“是!嫔妾幼时记得大哥大婚时,可是要同新娘的兄弟打斗一番,赢了方可带走新娘。说起来,嫔妾还未曾看过宫里的婚假,当真是期待的紧。惢心是令妃姐姐面前最重要的人,嫔妾也要好好挑选个贺礼才是。”
嬿婉也是轻笑,摸着湄若的脑袋:“你就是个爱凑热闹的,可莫要忘了咱们也是在一个月后出发。”
湄若点头应下,一时间,延禧宫欢声笑语不断。
时光如梭,也已经到了惢心大婚的日子。
因宫门会落锁,惢心虽然是嬿婉身边的一等宫女,但也终究不是主子,所以,婚礼的时间同主子们不同,改在了白日进行。
嬿婉亲自为惢心盖上了红盖头:“日后你便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和和美美的走下去。”
惢心略带哽咽:“是。”
自然会有人扶着惢心出门,将惢心送到了江与斌的身边。
江与斌今日也是一身红妆,倒也显得俊秀异常。
“本宫如今就将惢心交予你了。你且小心照顾着惢心,莫要欺负了她。如若不然,在场之人均是惢心的娘家人,定饶不了你。”对着江与斌,嬿婉也还是放下了狠话。
琅嬅等人也是盯着江与斌,大有让他当下立誓之意。
江与斌也是聪慧,知晓惢心在嬿婉那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自是保证连连:“臣定会珍爱惢心,不让惢心流泪。如若不然,臣定会负荆请罪,让娘娘们责罚。”
“好了,你需得记住今日之言。”琅嬅主持大局,“莫要耽误了吉时,出发吧。”
江与斌和惢心齐齐跪下,磕头谢恩,这才缓缓往宫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