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小四也陪着琅嬅站在一起:“朕同你的想法类似。留在这里,也让朕能够稍稍安心一些。”
因新春将至,但政务繁忙,乾小四也是直到腊月二十九才封笔。但在此之前,乾小四也日日抽出时间同琅嬅一起等候。
好在,太医们虽忙忙碌碌,但也不忘告知永琮的情况。高热时有反复,但基本已经控制住了,天花已经漫得全身都是,但也是一种好的表现。倘若天花在体内不发,即便是玉皇大帝前来,也于事无补。
在得知了永琮病情得以控制的同时,琅嬅也不忘问嬿婉的情况。
许是上苍垂帘,嬿婉并未被感染天花。
乾小四同琅嬅依旧在门口等着,琅嬅看着灰蒙蒙的天:“皇上,永琮已经进去有十余日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快好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乾小四宽慰着琅嬅,但是背在身后的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
“七阿哥!七阿哥!”院内突地一片乱糟糟,琅嬅登时站立不稳,幸而乾小四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琅嬅。
即便是贵为皇上皇后,在这等情况下也无人有空前来说明情况。
乾小四心中惶恐,但只能低声宽慰着琅嬅,眼神死死的盯着院内。若不是肩上还有国家重担,若不是还有理智尚存,乾小四便要冲进院内好好陪着永琮。
这般情形只过了半刻,但对于乾小四而言,却如同过了三秋。
嬿婉从院内走了出来,脸上还戴着面纱,远远的站在门口对乾小四及琅嬅行礼。
即便隔着面纱,琅嬅也从嬿婉的眼中看到了喜意。
“永琮无事,是么?”琅嬅颤着声音。
嬿婉跪下行大礼:“是!恭喜皇上,恭喜娘娘,七阿哥平安的度过了天花。日后,定然健康无虞!”
乾小四这才长叹一口气,但还是不忘问方才的情况:“方才这般闹哄哄,可是为何?”
嬿婉略带担忧的看着琅嬅,琅嬅则是从乾小四的怀中退出,直直站立在旁:“你直说便是。所幸永琮已经平安,本宫自撑得住。”
“方才七阿哥略有些闭气,虽高热已退,但一时闭气让旁边伺候的丫鬟大惊小怪。太医上前诊断,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只是嫔妾不相信,七阿哥命该如此,分明已经快好了,即便是阎王,嫔妾也要争上一争。”
“幸而民间大夫在,也能够出些主意。他曾经也在一个穷苦人家看到过这样的事情,用针刺了孩子的手指,这才让孩子啼哭出生,方救了孩子。嫔妾斗胆,也命他这般做。嫔妾先斩后奏,还请皇上、娘娘原谅嫔妾。”
乾小四暗吸了一口气,看着嬿婉明显瘦了一圈,也说不出责备的话。
饶是乾小四自己,在初学骑马射箭之时,也被马鞍磨得两股战战,但是相比起手被磨得起泡来说,更能忍受一些。乾小四几乎都不敢想象,永琮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但是乾小四也在庆幸,幸好是嬿婉陪着进去,也能够在关键时候拿个主意。若不然,再失去永琮,乾小四忍不住看了已经在抹泪的琅嬅一眼,怕是坚强如她,也是承受不了的。
琅嬅将眼底的热泪擦干,想要上前一步,却被嬿婉阻止。
“娘娘,七阿哥虽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嫔妾因在七阿哥身边,也会有感染的风险,还请娘娘莫要随意靠近。如今危机已过去,想必七阿哥定能同娘娘一道迎接新年。”
琅嬅看着嬿婉坚定的目光:“好,你向来有主见。这次多亏了有你在,不然,本宫几乎不敢想象。”
嬿婉露出娇俏的笑容:“娘娘,当日嫔妾答应你的,嫔妾定然要做到。”
虽七阿哥已经度过危机,但里面还是离不得人,嬿婉又匆匆同乾小四和琅嬅告别。
等到嬿婉的身影消失不见,乾小四才对琅嬅道:“咱们回去吧。永琮定然也不希望,他的皇额娘为着他这般焦急。锦瑟那边也日日递消息进来,你也同她说一下,好让她放宽心。”
琅嬅如今心才算真正落地,顺从的听着乾小四的话:“永琮这次,能够渡过难关,多亏了嬿婉。若是可以,臣妾想要为嬿婉求个恩典。”
乾小四点头:“朕明白你的意思。你且放心。”
大年三十,永琮身上的天花已经开始结痂脱落。为着安全起见,又考虑到琅嬅的思子之情,嬿婉倒也同意了让琅嬅在屋外同永琮说几句话。
“永琮,你且乖巧的听着令娘娘的话,莫要拒绝吃药。等你好了,皇额娘再带着你去赏雪,同你一道堆个大雪人出来。”琅嬅放轻了声音,生怕稍响一些,就会吓到永琮。
永琮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还是带着孩子的稚嫩以及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皇额娘放心,永琮会乖乖听话的。也请皇额娘好好照顾自己,莫要过于担心儿臣。儿臣一切安好,等儿臣好了,向皇额娘请安。”
琅嬅滴下泪来,但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喜悦和骄傲:“是!皇额娘也定会好好照料自己的。”
乾小四听闻琅嬅去探望永琮,也匆匆赶来,便看到琅嬅这般挂着泪但露着笑容的样子,不由暂停了脚步。
只是想到永琮,乾小四也忙踏步上前:“永琮,如今你也大好了,日后可莫要在这样吓你皇额娘了。”
听到了乾小四的声音,永琮也更是郑重几分,不复方才同琅嬅说话时隐隐有撒娇之意:“是,儿臣知错,日后定会好强身健体。”
嬿婉忍不住在屋内替永琮道屈:“可莫要听你皇阿玛的话,这病也不是咱们想要患上的,这一碗碗的药下去,永琮可从来都不哭不闹。嫔妾可不认为,皇上幼时能够有永琮这般听话。嫔妾还记得上次皇上病了,可是让皇后娘娘哄了好久才喝的药,还不忘吃了半盘子的糕点。”
乾小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但仍不忘威胁着:“魏嬿婉,你可知污蔑君王,是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