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小四失笑;“朕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也引得你如此小题大做?罢了,是朕不对,这些可都是朕养出的肉,朕自是珍爱的紧。”
嬿婉红了脸,拉着乾小四坐到位置上,剥了葡萄递给乾小四:“嫔妾今日,去了娘娘那边。”
乾小四原本咀嚼的嘴一顿,又低哼了一声。
嬿婉观察这乾小四的脸色:“嫔妾原本是伺候娘娘的,自然是怀念娘娘。若是嫔妾忘了当初的提携之恩,只怕如今皇上也不会这般看重嫔妾。”
这倒是说进了乾小四的心中,若是一个人毫无感激之意,乾小四自不会提拔他。
当然,乾小四更清楚,嬿婉去找琅嬅,并非像是她嘴上说的这么简单。
虽然二人感情逐渐升温,但每每想要更进一步之时,嬿婉便会后退。
“那你可是想明白了?”乾小四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更是让嬿婉松了一口气。
“是。”嬿婉认真点头,“嫔妾想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乾小四又捏了嬿婉的脸:“你还是太小了一些。再等等吧,等你再大一些。”
嬿婉有些茫然,似有些被拒绝的失落和难堪。
乾小四只得上前,将嬿婉揽入了自己怀中:“皇家最看重子嗣,可经历了琅嬅的生子,朕有些担心。如今你尚且年幼,朕同你,还有的是时间。避子药毕竟伤身,且这几年朝廷要事也不少,朕也希望可以将这些处理得当。”
嬿婉眼角一动,落下泪来,也大着胆子伸手,搂住了乾小四的腰:“嫔妾知道的。”
转眼又是一年冬,在贞淑的撺掇下,素练对琅嬅更是心生怨怼。
因此,在照顾永琮时,便没有那么上心。竟有一日晚上开着窗户,导致次日永琮起了高烧。
琅嬅无心责备素练,只是心疼的看着在床上因难受不断扭动着的永琮。
嬿婉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从莲心处问清了缘由,便将素练拉出了门外。
“素练,你可知错?”嬿婉冷下脸,竟同琅嬅有几分神似。
素练冷笑着看着嬿婉:“奴婢即便知错,也有娘娘责备。令嫔娘娘是否过于擅自做主了?还是到了如今,令嫔娘娘也不曾忘记当初在长春宫侍奉的时候?”
嬿婉是何等机灵的人,自然能够察觉到素练言语中对自己的嘲讽,吩咐莲心找了一个偏殿,独独留下自己同素练二人。
“本宫知道,你是皇后身边伺候的老人了,论资历本宫算不上什么,论家世,本宫甚至不如你。”嬿婉沉着脸,“但是你万万不该,因着自己的私心将七阿哥照料至此。且不提娘娘是如何信任你将七阿哥委托于你,更不用说幼子无辜。”
“娘娘信任?”素练犹如听到了笑话一般。
“若是娘娘信任,如今你以为你还能做这个令嫔不成?若是娘娘信任,更不会因为你而威胁奴婢要将奴婢送回富察家去!令嫔,你真是好心机、好手段,哄得娘娘如此信任你,如此偏袒你!”
嬿婉终是忍不住,给了素练一个巴掌:“本宫能够走到今日,除了娘娘的帮扶,更多的是皇上的喜爱!你对本宫心有怨言,大可对着本宫来,如此对待一个孩子安得是什么心?若是永琮有三长两短,本宫定饶不了你!”
“春婵!”嬿婉朗声道,“你且在这里看着素练,待到七阿哥平安度过,本宫定要好好责罚!”
春婵自是领命,嬿婉则匆匆赶往永琮住处。
因永琮年幼,许多药并无法用上,且永琮紧闭着嘴巴,无法直接灌药进去,一众太医束手无策。
琅嬅似想起永琏的离开,也只能抱着永琮哭泣,一时间慌乱无助。
嬿婉先问了太医情况,又将几个乳母叫来:“如今七阿哥高热不退,你们可愿意用药之后,再喂七阿哥?虽此药为退热用,对身子亦是有所影响,但本宫力证,会为你们记大功一件,也会如实告知皇上。”
几人对视一眼,均点头道:“奴婢本就是七阿哥的乳母,也不忍看着七阿哥如此受罪,自是愿意的。”
嬿婉松了口气,忙让太医煎药,又走到了琅嬅身边,宽慰着:“娘娘,娘娘,您且放下七阿哥。七阿哥高热不退,更是需要空气流通,嫔妾知晓您的担心,外面有太医在呢,您且放心。”
琅嬅茫然的抬头:“嬿婉,永琮不会同永琏一般吧?当初永琏也是这般高热不退,导致肺腑郁结。本宫着实有些担心,若是永琮也本宫当真不活了。”
琅嬅眼底已经失了光芒,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嬿婉强忍泪意:“娘娘且放心,七阿哥吉人天相,自会无事。嫔妾幼时高热,不也挺了过来?”
嬿婉扶着琅嬅坐到一旁,嘱咐莲心惢心打些热水,摸了摸永琮的手,好在并不是冰冷的,这才对着琅嬅解释道:“嫔妾近日来看了不少的杂书,正巧看到了高热应如何应对,娘娘若是担心,同嫔妾一道为七阿哥擦拭身子。”
“嫔妾方才摸着七阿哥的手脚,应当已经烧到最高了,如今需要将七阿哥的衣服解开,擦拭七阿哥的手心、脖子、后背处,可以帮助七阿哥散热。娘娘,咱们一起来?”
因嬿婉的话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琅嬅也稍稍打起了精神,轻柔的拧干了帕子,为永琮擦拭着身子。
看着永琮因高热通红的脸蛋,闭着眼还不忘呼唤“额娘”,琅嬅心中一片苦涩。
倘若当真是上天认为她德不配位,就应该将责罚降到她的身上,而不应该如此的欺负一个孩子。
嬿婉一面擦拭着永琮的身子,一面也注意着琅嬅的情绪:“娘娘,乳娘已经喝了退烧药,待会便会来喂七阿哥。您且放心,不过就是一场风寒,七阿哥平时便身体康健的,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琅嬅此时已经听不进嬿婉的安慰,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自己的动作,更是让嬿婉看的心底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