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离开,让紫禁城暂时停战起来。以琅嬅为首,晞月为辅助,六宫上下倒也比较和谐。
宫中许久不闻喜事,唯等到海兰发动,方又热闹起来。
没有了旁人的算计,海兰这胎倒也安稳,因着琅嬅的嘱托和太医的问诊,胎儿并不算太大。
海兰本就是能忍耐的性子,半晌都没有呼痛声。偏生不知为何,许久都不见胎儿出来。绿筠与海兰待得久,便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不忌讳的,向琅嬅告了罪,便进去陪同了。
太医流着汗出来回禀:“皇上,娘娘,海贵人这胎虽然并不大,且胎位算正,只是海贵人着实能忍耐,宫口始终不开,臣担心产程过长,反而会对胎儿不利。”
乾小四还未发话,晞月则已经开口道:“既如此还要你等在此候着作甚?皇子固然重要,海贵人也不可耽误,务必要让海贵人母子平安!”
太医只得擦拭了汗水,又进去商讨。
晞月左等右等,终究是等不及了,便进产房。
见海兰头发已全黏在额上,脸色惨白,心中也是担忧的紧。只是她虽然抚育了永璜,但毕竟没有经历过这一遭,只看得心跳如雷。
晞月暗自提气,上前握住了海兰的手,似凶狠的道:“海兰,不论如何,你都要给本宫好好的生下这一胎!若不然,本宫定要你好看。”
海兰也已习惯了晞月的口是心非,嘴上说的恶狠狠的,但是眼中溢满了关心,也充满了担忧。
海兰深知自己此时并不会特别的好看,只能扯着笑容,跟着接生嬷嬷的引导,调整自己的呼吸。
好在随着这一次的用力,孩子也顺利的露出了脑袋,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嘹亮的哭声在产房响起,晞月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生孩子竟是这样困难和惨痛的一件事,直面这一切的晞月看向海兰,则是越发的心疼。
“娘娘哭什么?嫔妾已按照您的吩咐,将孩子顺利的生出了。”海兰自然看到了晞月眼角的晶莹,虽疲惫,但也觉得身体一松。
晞月见接生嬷嬷或忙着为皇子裹上襁褓,或忙着收拾床上的残局,只能用力的捏着海兰的手:“算你好运,如今也立得功劳一件了。”
因晞月在此,接生嬷嬷将五皇子收拾了一番,先抱到了晞月跟前,让晞月瞧瞧。
晞月小心的接过这个软糯的小人,只放轻了自己的呼吸,生怕略重都会惊扰了这孩子,又悄悄的递到海兰边上:“瞧,你生下的阿哥。瞧着应当是遗传了咱们万岁爷,日后定也是个聪慧的。”
海兰瞧着这孩子,皮肤白皙,心中也是软的紧,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却被晞月制止:“哎,你可莫哭!不然让旁人看了,还以为是本宫欺负了你!”
晞月的话让产房内的人都觉得好笑,倒也很快就有人将小皇子带出去给乾小四同琅嬅过目。
这五皇子同乾小四很是投缘,方抱到乾小四面前,便睁了眼,冲着乾小四吐了个泡泡,惹得琅嬅的心也柔软了一片。
“好!海贵人辛苦,绿筠也辛苦了。钟粹宫上下,赏两月月银!”再次见到自己的皇五子,乾小四的心情也是愉悦的。
琅嬅也是眯着眼笑,见乾小四心情极好,率众人跪下道喜。
乾小四要扶琅嬅起身,琅嬅则道:“皇上,臣妾想为海贵人求个恩典。”
“起来吧。”乾小四拉起琅嬅,琅嬅冲着乾小四甜甜一笑。
“海贵人毕竟辛苦,臣妾不忍母子分离,让五阿哥可以留在海贵人身旁养着。”琅嬅道,“皇子们也就在襁褓时期毫无烦恼了,永璋三岁时便已经搬到了阿哥所,有五阿哥在,绿筠也可以得空前来,减缓一些思子之情。”
乾小四轻笑:“朕知晓了。你考虑的周全,朕会命礼部尚书任兰枝为正使,内阁学士春山为副使,持节册封贵人海氏为愉嫔。”
“愉嫔?”琅嬅念叨着这称号,笑道,“愉,温柔善良、怡然自得,倒也适合海兰。若是海兰知晓了,定然开心。”
天已蒙亮,乾小四吩咐进忠道:“宫中已经有了喜讯,你派人快马加鞭送至颐和园,让太后也能开心几分。令,命人收拾永和宫。待册封礼成,便安排愉嫔迁宫。毕竟也算一宫主位,一直住在纯妃这里,也不像话。”
琅嬅送乾小四出门,见晞月出来,便知海兰已经睡下,倒也不急于告知海兰此事,只先偷偷的与晞月分享了一番。
晞月眉飞色舞:“若是愉嫔知道了,定然欢喜极了。臣妾方才瞧着,她喜爱的紧,只是因自己的份位低微,始终不敢亲近孩子,还是臣妾强塞到她身边,才拉了小手。”
“娘娘,原来刚出生的幼子的手是这般的柔软,脸也是,皮肤娇嫩的臣妾都不敢用力,生怕将他们捏碎了。”
一提起孩子,晞月眼中的光芒分外的闪亮。
琅嬅笑着看晞月描述,眼神划过晞月的小腹,只划过一丝歉疚。
但乾小四也会常将太医给晞月的脉案拿于琅嬅,让琅嬅能够放宽心。
天气还是有些微凉,即便是裹着皮草的晞月,手依旧是冰凉的,也忍不住打了喷嚏。
琅嬅心中微微一提,如此场景着实太熟悉了,琅嬅心中着实紧张,只能带着晞月回到了咸福宫,叠声命人下去请太医为晞月诊脉。
直到太医再三保证仅是受寒,几副药下去便能康复,才松了口气。
晞月明白琅嬅心中的担忧,更是心疼,却也只能道:“臣妾日后定会小心,不让娘娘如此为臣妾费心了。今日也是没有料想五皇子会诞生,所以没有提前准备。”
琅嬅则是继续吩咐着茉心、双喜等人,务必让她们好好照顾好晞月,莫要让晞月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