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离得凌云彻很近,可以闻到他嘴里浓浓的酒味,带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味道,也看到了凌云彻布满血丝的眼,猩红着,让魏嬿婉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
或许是魏嬿婉的瑟缩让凌云彻暂时找到了理智,他松开了魏嬿婉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喝酒误事,我没有伤到你吧?我只是嬿婉,你是一个优秀的女子,我很清楚。我也担心你的优秀会被别人看到,所以我忍不住想把你藏起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
魏嬿婉捂着自己被凌云彻抓红的手腕,摇头,生怕自己再激怒凌云彻,安抚道:“云彻哥哥待我好,嬿婉心中知道。只是时间到了,嬿婉真的要去宫中等着娘娘了。还望云彻哥哥好好照顾自己,等有空,嬿婉定会来找云彻哥哥的!”
得了魏嬿婉的保证,凌云彻这才松了口气,道:“那我送你出去吧!”
魏嬿婉看着坐在一旁微醺的侍卫:“云彻哥哥,这位大哥已经醉了,若是你走了,他喝酒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男人自然应当吃香喝辣的,我自己能回去。”
见魏嬿婉如此得体,凌云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送啦!”
魏嬿婉小跑着到了门口:“嗯,那我就先走了!”
只见魏嬿婉一口气跑到了长春宫后门,才停下来喘着气,看着最后的烟火,心中一片茫然。她的未来应当如何呢?就这样在宫中待到二十五岁之后嫁给凌云彻吗?凌云彻又真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吗?
素练已经陪着琅嬅回了宫,乾小四次日便要去世宗山陵祭社稷,今晚便不留宿长春宫。
见魏嬿婉神色恍惚,琅嬅略有些担忧,让素练下去,安排魏嬿婉伺候自己洗漱。
“嬿婉,看你眉头紧锁,可有心事?”琅嬅任由嬿婉替自己摘下头上的珠宝,道。
魏嬿婉诧异抬头,却也从铜镜中看到了自己的状态,明白瞒不了皇后,也不该瞒皇后,便放下手中的玉梳,跪在一旁。
“娘娘恕罪,奴婢在宫中有两个同乡,一个是原先四执库的好友春婵姐姐,一个则是冷宫侍卫凌云彻。奴婢初进宫时,得二人照料,心中感激不已。方才奴婢前去冷宫,原本是要感谢凌云彻这些年的照顾之情,却不料他向奴婢表述了情谊。奴婢知道,在后宫之中私相授受是犯了大忌的,更何况奴婢是娘娘身边的宫女,更要以身作则,洁身自好。”
琅嬅第一次在魏嬿婉的脸上看到了迷茫,轻笑道:“本宫原本以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你,毕竟你是从这么复杂的家庭中出来的。这也是本宫第一次看到你这么迷茫。让本宫猜猜,其实你对他也是有一些懵懂的好感吧!”
“好感?”魏嬿婉咀嚼着这两个字。
琅嬅点头肯定道:“自然是好感。若你非他不可,你便不会如现在这般纠结。你自小没有父母双亲的疼爱,宫中环境又复杂,幸得有人帮着你、陪着你,你对他们自然是感激的。而那凌云彻,应当是一个年长你的男性,你对一个男性产生好感,自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你既然知道以身作则、洁身自好,那便足以说明你对他的这份情感并不足以让你疯狂,让你忘记一切束缚你的条框。嬿婉,爱是自私的。你会疯狂的想要和这个人共度余生,你会在它面前展露你所有美好的一面。”琅嬅此时如同一个真心大姐姐,在为魏嬿婉拨开眼前的迷雾。
魏嬿婉陡然清醒,只幸亏自己察觉不对及时离开。
但很快又觉得后怕,自己跑回长春宫的时候跌跌撞撞,全然没有心思去观察是否有人注意到了自己,脸上又带着一丝歉疚:“娘娘,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我回来的时候都没有留意是否有其他人,我会不会为娘娘招来口舌?”
“后宫如战场,女人的口舌之争就如战场的刀光剑影,即便没有你,本宫也依旧被人盯着。”琅嬅宽慰着,“最重要的是,你要怎么想。况且,你也并没有接受这份情谊,不是吗?”
魏嬿婉连连点头,如一只在外迷失了方向现在刚回到家的小狗,趴在了琅嬅的身边:“娘娘,能在娘娘身边伺候,是奴婢的幸运!奴婢虽没有接受,但只怕凌侍卫会误会,奴婢找个时间同他说清楚。”
琅嬅却持反对意见:“你若是再去,岂不是会被人抓住把柄?反正你二人是同乡,且没有什么信物,就算有人举报,有本宫在,自然奈何不了你。嬿婉,人生在世,问心无愧便好。”
魏嬿婉反复咀嚼琅嬅的话,似要将这话印刻在心中。
琅嬅轻拍了魏嬿婉的手:“好了,别跪着了,快帮本宫将这朝冠摘下,压得本宫生疼!”
魏嬿婉破涕为笑,从地上起来,小心的将朝冠摘下,放置在一旁,随后为琅嬅揉捏起了脖颈。
长春宫一片祥和,而储秀宫中,如梦原本是想要等海兰回来向自己请安后好好问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却左等右等都不见海兰回来。
派惢心前去偏殿看看,早就没有海兰的用品了,出去打听才知晓,海兰已经在琅嬅的安排下搬进了纯嫔宫中。
“海贵人上次被贵妃训斥之后,一病不起。皇后娘娘前来探望过,随后不知说了什么,只道是海贵人康复后,就去钟粹宫中了。”惢心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
阿箬一脸不忿:“主,奴婢就说海贵人是个不安分的,如今攀了高枝,反而忘记了主曾经的提携了!真真是白眼狼!惢心!你也是,这样的事情也放在主子面前说,白白惹了主子不高兴!”
如梦一言不发,冷眼旁观阿箬将惢心说的一文不值。
李玉则站了出来:“阿箬你同惢心一样,都是伺候的宫女,还没有评上掌事嬷嬷,就这般作威作福,乌拉那拉氏原本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