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的伦敦仍旧常年阴雨。
在一个顶好的大晴天,奎因兰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到了孤儿院门口。
那夜月明星繁,伦敦少有的景象。
“维斯佩拉,今晚不会有月亮的。”院长抱着一叠好心人捐助的被单,路过爬上屋顶的孩子。
维斯佩拉,正如她的名字。
繁星,环绕且渴望月亮。
“月亮一直有的,我等一等风,她就在我眼睛里了。”维斯佩拉·奎因兰平静地叙述。
院长已经习惯了这个奇怪的好孩子,除了执着于那轮月亮,维斯佩拉真的很不错。
于是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你今天也会遵守我们的约定吧。”
“是的,院长夫人。塔钟第二十五次响起之前,我会安静地回到房间的。”
“相信今晚回到房间,你会有个好觉的。”院长夫人神秘地眨眼,语调比平时上扬了不少。
维斯佩拉将视线移到她那被灯光照得暖洋洋的脸上,“谢谢。”
院长抱着被单,哼着童谣离开。
一星期前的太阳很不错,捐助的被单沐浴过日光,在木头做的衣柜里待到现在。
阳光,陈木。
维斯佩拉微仰着头,望着月亮常住的位置:是很舒心的味道。
塔钟守时地响起了第二十四次,工厂的烟,夜里也不休息。
维斯佩拉默默地计数,读秒。
按照惯例,她还可以等一会儿,然后在钟声第二十五次响起时刚好盖上被子。
如果地球那边的蝴蝶扇一扇翅膀就好了,这样伦敦的龙卷风就会带走天上的云,她就能看见月亮了。
或许是听到了繁星的祷告,有蝴蝶振翅,月光眷顾了执着的旅人。
“振翅的是猫头鹰。”
不是蝴蝶,她喃喃自语:“它还衔着一个信封。”
维斯佩拉还来不及为那一缕月光欣喜,长途跋涉的信使一个急刹车,便撞进了她的怀里。
信封落到她的手心,是厚重的羊皮纸,收件人地址处用翡翠绿的墨水写着“伍氏孤儿院”。
启封处印着一个盾形徽章,大写的“H”字母围着四只动物。
蛇,鹰,狮子……犬科?鼬科?维斯佩拉实在是,没太看出来。
“这是给我的吗?”
猫头鹰非常人性地点头。维斯佩拉打开信封。
“霍格沃兹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亲爱的奎因兰女士: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兹魔法学院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
米勒娃·麦格 谨上”
第二十五次钟声就要响起,维斯佩拉是个守信的孩子,将信封还原平整的地放在宽大的衣服里。
利落地沿着绳梯平稳落到地面,穿过笔直的走廊,蜿蜒的楼梯。
轻手轻脚地脱掉外衣,躺上窗边写有“维斯佩拉·奎因兰”的小床,信件被她压在了枕头底下。
轻柔的被子将她包裹,意料之中的味道让她更加安心。
“咚——”
新的一天已经过去一小时。
当过去八小时后,奎因兰和其他十二个孩子将会坐在食堂的板凳上,等待开饭。
今天的早饭仍旧是不变的两个白水煮土豆,一个鸡蛋,一块培根,两片面包。
维斯佩拉每天早上都会感谢那些无名的捐助者,还有那位将她送来伍氏孤儿院的好心人。
早餐过后,孩子们一起打扫卫生。
丽娜悄悄过来,小声地同维斯佩拉说话:“佩拉,我决定要走了。”
她比维斯佩拉小一岁,可爱地像橱窗里的娃娃。“有位公爵想给她的女儿找个伴读,包吃包住。”
“我被选上了。”
伴读?
维斯佩拉想起来了,是那个戴着高帽,脸黑沉得像厨房锅底的人。
她给公爵家的女佣送过信,听说是个很爱女儿的人,虽然很少时间在家。
“我有点害怕,公爵看起来很吓人。”
“没关系。你和他不会相处多少时间,他的女儿是个很好的孩子。”
“害怕是正常的,未知会给我们带来迷茫,但选择给我们指向了确定的未知。”
丽娜反复擦拭着同一块窗户,维斯佩拉牵着她的手给她换了块地方继续擦。
“听不懂,佩拉。”
“你怎么知道那些的?”维斯佩拉弯腰洗抹布,顺手将丽娜的也洗一下。
“我昨天路过他家,偶然看见的。”洗好的抹布塞到丽娜手中,“你知道的,那位公爵的车很好认。”
“我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十几个人打扫起来还是很快,今天的伍氏孤儿院一如既往地干净整洁。
维斯佩拉被叫到了院长办公室,来通知的小伙伴说院长很生气。
她有些困惑,自己昨天准时回房间睡觉了呀……今天早上也乖乖吃饭了,清洁也好好做了,还连带着丽娜的那份。
“维斯佩拉·奎因兰!你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一张铅笔写的信纸躺在院长的办公桌上。
“对不起,那封信……”
“你居然在信里说你没钱了,你的钱呢!你明明有那么多钱!”
“没钱上学又是怎么回事!”
伊莎院长简直要被眼前这人气死。
她难道想坐在孤儿院的房顶看一辈子月亮吗。
“院长夫人,我是真没钱了。”
!!!
“你帮人打扫大街,清洁卫生,送信送货五六年!钱呢?!”
伊莎夫人惊恐:这孩子吃住都在院里,衣着全靠捐助,又没见她买稀奇玩意儿。
那些钱呢?
难道是被抢劫盗窃啦!
“你遇见什么不好的……”事儿,要给我说。
“我的钱都捐给白教堂做修缮了。”
“什么!!!!”
伊莎夫人的惊叫声传遍了整座孤儿院,大家觉得佩拉今天完蛋了。
“你一个孩子捐那么多钱给教堂干什么!耶稣住在月亮上吗!”
说着,她就抄起案桌上的木条,大步过来就要抓佩拉。维斯佩拉也不反抗,任由她抓住自己的肩膀。
“今天非得把那狗屁教堂掀翻了,敢骗到我们孤儿院头上了!”
“走,你和我一起去。”
维斯佩拉闻言,泥鳅般逃脱伊莎的手,“院长夫人,我是自愿的。你听我说……”
“他搞得你那么心甘情愿,我让你早点睡还要软磨硬泡!”伊莎更是怒火冲天,不再管佩拉,提着木条就杀向教堂
“梭威,我今天定要扒掉你的那虚伪的人皮!”
小伙伴们叽叽喳喳,一窝蜂地围上来。
“哇,院长夫人脑袋上冒烟了,你们看见了吗?”
“佩拉,佩拉,这就是你说的中国的狮吼功吗!太厉害了!”
“院长好厉害,人皮和土豆皮一样好剥吗!”
……
作为院里年纪最大的维斯佩拉·奎因兰开始一一给小崽子们解释。
说了有一会儿,丽娜回过神来有些担心。
“佩拉,你不追过去看看吗?”
“没关系,他们不会打起来的。”
维斯佩拉打发走最后一个小孩,招来屋顶的猫头鹰,将信装好递给它。
见丽娜依旧放心不下,又继续说:“教堂现在是祷告时间,伊莎夫人见到那场面不会冲进去的。”
“梭威神父的为人大家都清楚,伊莎夫人冷静下来也自然会想起,不会急着给他‘剥皮’的。”
“我们细胳膊小短腿的,追不上她,多说只会火上浇油。”维斯佩拉摸了几下猫头鹰的脑袋,示意它飞走。
“为什么院长知道我们交了钱会生气,我们是自愿教的学费呀。”
从佩拉到孤儿院后,他们一直都在教堂那边学习。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所有的东西都明里暗里的标上了价格。
知识,也是。
神父很善良,不愿意收他们的学费。于是,他们便以另一种名义把钱送到教堂。
这也是孤独的他们和世界不相欠的方式。
佩拉转头向丽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院长只是以为我们被骗了,不要担心,神父会给她解释的。今天院里还要来客人,不是吗。”
当维斯佩拉换完九张桌布、擦亮三十六个酒杯、摆放好三十六套餐具、削到第一百五十七个土豆时。
伊莎院长微红着脸回来了,看见削土豆的佩拉咳嗽两声,正经道:“你晚上来一趟办公室。”
今天院里来的人很多,有政府管拨款的、搞慈善的、想领养孩子的,一直忙到天空暗淡。
晚饭后,她敲响院长的办公室房门。
“进来吧。”
伊莎手执钢笔微微俯首,坐在办公桌前给今天的访客们一一回信,柔和明黄的灯光给暗蓝色的钢笔涂上釉色。
维斯佩拉也静静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思绪放空。
院长有着自己的理想,她从入院的那天就清楚地知道。
到如今,佩拉已经是院里最大的孩子了,仍然对此深信不疑。
一小时15分钟32秒,笔帽被主人合上,深蓝色的钢笔叩响桌案。
伊莎院长很喜欢那只钢笔,从奎因兰来到孤儿院之前就一直在用了。
“维斯佩拉·奎因兰小姐,我和梭威教父都认为你应该去上学。”
“我从不放弃每一个孩子,你也一样。”
“梭威认为修缮教堂是政府和有钱人会做的,而向无知的孩童传授学识是作为神父的他力所能及的。”
“你,还有其他孩子在他那儿学习交的钱,他都有替你们存好。”
六年来,维斯佩拉交的“学费”被好好的装在牛皮纸里,厚厚一叠。
经过时间和传递,再次到达她的手中,又一次承载起求学的意义。
“可我已经把拒绝的信送走了……”
煤油灯有些接触不良,突然忽明忽暗的,院长夫人拿起教条就要抽:“我看你今天就是欠一顿打——”
“啪!”
有什么东西撞上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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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黑任何一个角色,且作者博爱,心疼每一个角色,在不同的立场和背景上角色做出的任何行为都具有他们的可适性,望大家悉知。
我只看了电影和同人文,没看过原著。写文的资料全靠电影和网络搜索,请大家和谐看文。
最后,由衷感谢点开这本书的每一位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