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珊瑚宫大人告诉我了。”
散兵看了看手里的红色发绳,弯起嘴角:“怎么还是上回我给你的这根?”
“我喜欢,不行吗?”
“不是行不行,是必须喜欢。”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更高,比AK都难压,又将发绳挂在手腕上,再把奈奈的头发一缕一缕整齐地聚拢在手中。
奈奈定定站着,头发上的力道,牵引着她脑袋晃晃:“看不出来你还会绑头发。”
“以前不是给你绑过一次吗?”
“什么时候?”奈奈咬着手指,一下记不起来。
“……”散兵眸色暗了些,像在抱怨她记性差,“送你发绳那次。”
“哦,”奈奈想起来了,百无聊赖地望向海祇岛远处美丽的群山,嗓子里发出一声笑,“看你如此熟练,是不是以前给其他女孩子绑过头发?”
“……”散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感觉她有点女孩子特有的那种莫名其妙,不理她,继续整理手里的头发。
见身后的人没动静,奈奈不耐烦了:“喂!”
“干嘛?”散兵手里拢着一捧头发,余光扫向她撅起嘴的侧脸,“生气了?”
奈奈理直气壮地说道:“谁让你不回答,不回答,就是默认有!”
她的声音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仿佛已经认定了事实。散兵只觉得无奈又好笑。
他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此刻好想脱口而出一句反问“有又怎样?”然而,他还是忍住了。
万一不小心把她逗生气了,谁知道女孩子要怎么哄呢?(他向来只会惹人生气,可从没学过哄人开心啊。上回吹笛子逗她笑纯属误打误撞了。)
散兵把手腕上发绳拉过来,在左手握住的长发上反复缠绕几圈,沉沉地呵了一声:“小时候绑过稻草。”
奈奈一愣,没想到真相会是这么搞笑,她突然脑子里出现穷苦孩子脏兮兮哼哧哼哧背着一大捆泰山压顶稻草的画面,噗嗤一声就笑场了。
“话说礼物——”她才想起来,“你别转移话题啊喂!”
“还没猜到?”
“没……没猜到,”有一块头皮受了伤,被他扯得有点痛,奈奈伸手捂住,“这里,疼。”
散兵轻轻哦了声,手劲放轻,边一圈圈绑着她的头发,边漫不经心地讲起那件事:“上回在镇守之森,有个蠢货找我找了很久。还说,我想找她的时候,随时能找到,但她想找我,却不知道去哪找。”
“被你听到啦?”奈奈的笑容僵了一下,感觉好丢人。
散兵利落地用同样方式把她另一边头发绑好。
“以后,不会再让你找不到我了。”
奈奈低头握起胸口前的砗磲真珠,淡淡的紫色的线条,又出现了,她转身,紫线的另一端,连接在了散兵右手的海角樱草戒指上。
奈奈呆住了,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怕被他骂笨。松开手,紫光消失,再次把砗磲真珠握在手里,连接过去的紫光又出现了。
散兵“你握住它,把眼睛闭上。”
奈奈闭上眼睛,诧异地看到眼前的景象,险些以为自己没闭眼,摸了摸眼睛,更诧异了。
“诶?我怎么,怎么闭上眼睛了还能看到你啊?”
散兵忍着笑:“松手试试。”
奈奈闭着眼,把砗磲真珠松开,眼前黑了,再拿起来,又能看到四周了。
她睁开眼,借着阳光观察了砗磲真珠几秒:“你把它改造啦?”
散兵觉得她说得不是很准确,纠正道:“是造了一枚与它相互感应的戒指。”
奈奈点点头明白了:“紫光会向我指示你的方位,我只要把它握在手里,紫光就会出现。要是你离我太远的话,我只要握着它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你所在之地的场景。”
她停顿一下,笑起来:“嘻嘻,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不到你了。”
“嗯,”散兵散漫地笑笑,声音很轻,像喃喃自语,“这份礼物……喜欢吗?”
本来他是想雕个自己模样的人偶送给她的。
想当初自己变回人偶被她抱回稻妻城,每日遭她当成布娃娃各种折腾,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掉,谁知在屋檐初见时,还被她盯着看了好久,记得当时她是问了「你真不是我的人偶吗?」,他说不是,骗她说,跟他一般模样的那个人偶是他随手雕的。结果,她居然缠着要他再雕一个出来。
不过散兵又觉得,要是真雕了个人偶当成生辰礼物送给她,她肯定又要抱着睡觉……虽是跟自己一般模样的,但那也只是个人偶而已啊,又不是他自己本身。
天天抱别人睡觉?烦人。
越想越觉得不行,索性就不送人偶了。
“喜欢,当然喜欢!”奈奈欢呼雀跃。
散兵轻轻嗯了声,眼角稍抬:“奈奈,生辰快乐。”
“谢谢你……陪我过生辰。”
“几岁啦?”
“十七,”奈奈冲他眨眨眼,“我长大啦。”
“长大了又怎么样?”
“可以恋爱了。”
“……”散兵嘴角动了动,“你就这点出息吗?”
奈奈贴上来,指了指他的海角樱草戒指,调笑着逗弄他:“按惯例,戒指戴中指上,有「定情」的意思。”
散兵一惊,马上想把戒指摘下来:“那换无名指吧。”
“呃,”奈奈捏了把汗,嘿嘿一笑,“戴无名指是「结婚」的意思。”
散兵摘戒指的动作停住了,烦闷地蹙起眉,感觉被她戏耍了,当即抡起拳头想把她抓起来猛捶一顿。
奈奈猫下身子躲过散兵的拳头,嘻嘻地笑:“不跟你瞎掰了,我要好好看看我的礼物!”
“哼。”散兵小幅度地白了她一眼,还是决定把戒指戴中指上。他退去一旁,双手往后支着鱼池边的玉石栏杆,后脊倚在上面。放松下来,安静地瞧着她。
她对着阳光,手里的砗磲真珠拿起又放下,不停地观察那缕神奇的紫光。像发现了稀世珍宝一样,笑得睁不开眼。
上午的太阳光很明亮,洒落在她脸上浮现起淡淡一层金光,即使还有许多伤疤,但依旧清晰可见两个深陷的梨涡。
散兵看得出神,觉得让她开心真是简单。似乎把家族灭门,九死一生的事情都统统忘在脑后了。但谁知道是不是这样,说不定半夜醒了会偷偷哭呢?
啧,爱哭鬼。她还是笑的时候比较讨人喜欢。
散兵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她脸上扫过去,但又很快移了回来,注视着她干净又澄澈的眼睛,看了一会儿。
“你以前的生辰……都是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