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神里屋敷。推开门,两旁的侍从向他行礼。
绫人:“奈奈小姐回来了吗?”
俩侍从诧异地对视一眼:“今天下午奈奈小姐出门后,我们就一直没见过她了。”
“嗯?”绫人眉头一蹙,立刻赶往绫华与奈奈一同居住的庭院。看见她房间的窗一片漆黑的,果真没回来?
绫人赶紧敲开妹妹的房门,门开了,眼前是绫华焦急万分的脸:“兄长,奈奈她去哪了?听侍女说,自从她下午去了一趟社奉行,就一直没回来过。”
绫人预感事情不妙——难道那个笨蛋还在木漏茶室等他吗?!
他来不及跟绫华解释,转身疾步离开。一路跑到木漏茶室,茶室早已打烊许久。
环顾一圈,门前一个人也没有,一排排店铺都已经关门了,街道一片清冷漆黑。
绫人转移视线,看到不远处一个推着车卖串串的小哥还没走,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他立刻过去询问:“你好,请问有没有看到木漏茶室前的一个女孩子?瘦瘦小小,个子还不到我的肩,头发是淡淡的蓝紫色,梳着长长的双马尾……很可爱,让人第一眼看了就能记住的。”
小哥名叫阿豪,抬头一看,大惊:“社奉行大人!”
绫人无奈扶额:“先别管这个。有吗?有见过我刚刚描述的那样一个女孩吗?”
小哥阿豪疑惑挠挠头,回忆片刻:“好像没印象。”
绫人着急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被身后的小哥叫住:“但是我好像看见几个奇怪的人来过木漏茶室门口。”
“奇怪的人?”绫人心中一紧,赶紧回头,抓住唯一的希望,“是什么样的人,能麻烦你仔细和我描述一下吗?这对我很重要。”
“唔……”小哥阿豪努力回忆了一下,“看装束像山中的野伏众,我当时还奇怪嘞,野伏众怎么会出现在稻妻城?更奇怪的是,他们当中领头的是一个高挑女人,看背影是贵族模样的优雅小姐,但她绝对不是您描述的那个姑娘,她看上去与「可爱」完全不沾边……我只瞟了几眼就来生意了。后来,我再往那边看去的时候,那群人已经走了。”
“……明白了,谢谢你。”
阿豪看着社奉行大人匆忙远去的背影,满脸狐疑:这么着急,是在找他小娇妻吗?谁狗胆这么大,敢动社奉行大人的未婚妻……真是活腻歪了!「很可爱」?嘿嘿,下次有空一定要瞅瞅小萝莉饱饱眼福……害,算了不瞎想了,俺还是早点收摊回家吧,不然家里的母老虎黄脸婆又要大发雷霆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比人和狗都大)。
神里屋敷。夜已深,但举家上下灯火通明。
绫华召集了本家之中的所有仆人在庭院里候着,一见哥哥回来,立即冲上去询问状况:“怎么样?奈奈找到了吗?”
闪烁的灯火映在神里绫人僵冷的脸上,他的目光绕过绫华,望向其他人,嘴角微微抽动:“所有人,听着。立刻动身,搜查神里家附近以及稻妻城内的每一个角落,压低声势,莫要惊动任何人。”
“是,家主大人!”
“哥哥……”绫华急得快哭了,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兄长这么紧张的样子,心中明白事情不小。
神里绫人放出信号,召来附近所有终末番成员,他们一批批陆续从夜色中,从深林里,从屋檐上,疾行而来,单膝跪于他跟前听候施令。
人数之多,挤满了整片庭院。绫华错愕地站在一旁,因为从前遇到再紧急的事,也从未见过兄长同时动用数量如此惊人的终末番成员。
“镇守之森,影向山,离岛……北至荒海,南至滩涂沿岸,甚至是天守阁,都给我一一仔细搜查。”
众人疾速四下散开,一道道飞影隐匿于茫茫黑夜中。此时家中只剩绫人,绫华与托马三人。四周顿时安静得出奇。
托马忧心忡忡:“家主大人,那我们……?”
“哪都不去,在家里等。”
绫人神色木然,回到书斋案前坐下,头痛欲裂。脑海中各种凌乱的思绪像麻绳一样交缠在一起,让他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兄长……先喝口茶吧。”神里绫华颤着手,将茶水端到兄长面前,奈奈失踪诚然让她担心不已,但绫人目前的状态很差,她更放不下心。
“今晚六点,我本与她约好了在木漏茶室见面。但在临近社奉行下班的一个小时前,忽然接到来自天守阁的召集令,会谈持续了几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已是夜里九点许,”绫人用手支着额头,双眸被手的阴影所遮盖,绫华看不见他此刻神色,却能听见那呼吸声在微微颤抖,“……是我不好,又对她失约了。”
绫华蹙紧了眉头,怪不得他会如此自责。她轻声安慰道:“哥哥,别太担心,也许奈奈只是临时有事要处理,去寻找其他朋友了。”
然而,绫人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不会的,我与她约定好了时间,却未能按时赴约,她一定会生气,理应来找我质问。而且刚才木漏茶室旁边的一个小哥告诉我,今晚他在附近看到了野伏众。”
尽管绫人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内心的紧张和焦虑逐渐加剧,他开始感到坐立难安,无数个念头涌上心头,却又无法释怀。
不久后,一个个终末番成员陆续回到他面前,报告称他们已经在方圆百里内展开了全面搜索,但始终未找到栖川奈奈的踪迹。
绫人的耐心终于耗尽,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我必须亲自出去寻找。”说完,他便匆匆起身。
“兄长要去哪?”绫华紧张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拉住了他的衣袖。
“勘定奉行。”绫人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你怀疑……柊千鹤?”绫华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绫人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绫华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后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能应付,你好好待在家里休息吧。对付她,我还不需要动用武力。”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