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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境

    头顶的天空好比一张残破灰色画布被人随意点缀几抹苍白,分不清云与日,惟有充斥着诡异的白光,死气沉沉。

    旅行者身在于某处峭壁之上,稍不留心就会向下滚落。陡峭的坡度令人无法站立,他只能半伏着向上攀爬,由于山壁的阻隔和害怕滚落,空的视角仅包括左右身侧,转头环顾,映入眼帘皆是碎石山岩,没有丁点草木。

    “或许爬到山脊顶就能看到完整的风景了。”空心中如是想到。“也能搞清楚这是哪里……”

    他费尽力气爬上岩脊,向远处望去。

    想象中勃勃生机、万物竞发场景没有出现。

    整个世界都是暗灰色的,山川、草木,都像是被泼洒了一层灰墨般,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和生机。

    远方天空更加阴沉灰暗,仿佛被一片厚重的乌云所笼罩。而那原本应该灿烂耀眼的太阳与月亮,此刻却如同一对即将坠落的球体,摇摇欲坠地悬挂在天边,似乎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天地间唯一的声音是猎猎作响的风声,一种凄凉而孤寂的声音,细听之下好似世界正在哀嚎,诉说着荒芜和死亡。

    突然,一阵震动从脚下传来,山脊在颤抖,丈许的裂缝很快如蛛网般蔓延,遍布整方丘陵。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呆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更剧烈的震动敲醒了呆滞的旅行者,日月倒倾、山移海覆,山体被不知名的巨力推正。可怜的旅者再无落脚点,从峭壁上落下。

    身躯在空中翻滚,旅者本能的张开风之翼,但由于山体崩裂产生的强大气流,特殊材质制成的风翼竟然被扯散。失去了风之翼的支撑,旅者再次于空中翻滚,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坠落。

    面对迎面而来的巨岩屑,他用荒星创造出一个个临时平台用以跳跃,每一次跳跃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被巨石砸中或者坠入深渊。

    旅者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顽强的意志,不断地躲避着巨石的袭击。然而,随着山体的崩裂加剧,越来越多的巨石开始滚落,旅者丧失前进的道路,陷入了绝境。

    “身死于此,放手一搏!”空一咬牙,拔出经典的无锋剑,又转念一想,将之换作斫峰之刃,这柄他在原世界偶然被人所赠的岩刃,成为他此时的依仗。

    “三、二、一,跳!”旅行者跃出他最后的落脚点,调整身形,双手握剑,刺入面前的岩壁。

    在重力的作用下,火星、石屑四溅,斫峰之刃斩山而下,空凭此缓冲,稳稳落到山下,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头晕目眩加胳膊肩膀感觉跟废了一样。

    四周的山壁高耸入云,宛如天然屏障般环绕着山谷,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壶状结构。

    这里的山岩好像能够侵蚀兵刃,斫峰之刃刀刃上出现了缺口,刃也重度磨损。空执剑稍作休整,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而后他一瘸一拐地向谷外走去。

    当旅者走出山谷时,眼前呈现出一幅奇异的景象。一片奇形怪状的树林矗立在前方,树木扭曲变形,粗看之下如同万千生灵正在从土地中向外挣扎。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树林前一条看似河流的水道却没有水流涌动,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这条河长约数里,横在旅者的必经之路上。

    空小心翼翼地捡起一颗石子丢进水中,却并未溅起任何水花,这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空毅然决然地趟过那条奇怪的河流,所幸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亦没有任何异常。

    手中原本重度磨损、已经卷刃的斫峰之刃散发出淡淡的清光,照亮了空前进的道路。

    林间的一切都异常安静,只有空的脚步声在回荡。他发现周围的荆棘和枯木只要被外力触碰就会化作灰雾,挥散开来。这种奇异的现象让空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前行。

    随着不断深入,空终是见到了一只动物的尸体。那是一只形似龙蜥的龙裔尸体。从其身上的创口和伤势来看,它应该已经死去多时。

    当空轻轻触碰其身体时,尸体瞬间化作了灰尘,随风飘散。这个场景让空不禁陷入了沉思,这片土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开树林后,旅者来到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大平原上。这里原本应该是郁郁葱葱的草原,但如今却显得荒芜破败,没有任何文明的残留。只有一些破碎的建筑和古老的遗迹还能证明这里曾经有过繁荣的时期。

    在远方的天际线上,出现了一团巨大的光团,它庞大到足以笼罩整个海洋。与天上失去生机的日月星辰相比,这团光芒散发着一种神圣而又诡异的气息。

    旅者站定,恍惚的注视着光团,他突然意识到,先前天空中的诡异白光正是来自于光团四周漂浮的柄柄巨大的倒十字光枪。

    它们高悬在空中,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而在光枪之下,七具庞大的元素聚合体无声跃动。

    那是七头元素巨龙,巨龙们正在垂死挣扎,它们的身躯伤痕累累,生命垂危,身上插满与天上相同的光枪。

    随着视线的移动,旅者震惊地发现自己刚刚所处的山脊竟然是一只巨大岩龙的小片背甲。岩龙的身躯绵延数千里,其巨大的头颅低垂,仿佛已经死亡。

    “这……这是……”旅者下意识联想到提瓦特的古老传说以及自己曾读过的渊下宫文献。“难道是……传说中的……七元素龙王……”

    周围依然死寂,唯有旅者一个活物在风中凌乱。

    似是对他的回应,原本无规律运动的十字光枪全都动了起来,呈环状排列,枪尖瞄准他的所在。

    “不好,这鬼玩意发现我了!”

    长时间经历社会毒打的旅者早已养成了趋利避害的性格,见势不对,转身撒丫子就跑。

    远方的光团微微颤动,收缩坍陷,化作一个数十丈见长的小光团,几下折跃到旅者近前,旅者得以看清,小光团中心有一人形物体正在操控。

    虽然距离较远,但他依旧能勉强辨认出此人背生金翼,手握白金利刃,年纪与自己相仿,一头标志的金发,熟悉的着装……

    “……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