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的府邸是如何的乌烟瘴气,暂且不谈,苏曼暗中派人盯着,不要闹太出格就行,弘历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就算再不喜欢福晋乌雅氏,估计都得勉强装一装,毕竟他是个好面子的人。
启祥宫,祺贵人瓜尔佳氏怀胎十月,最终平安产下九阿哥弘晴,后被苏曼册封为祺嫔。
有了九阿哥的祺嫔,心气儿开始有点高,除了和皇后走得近,对于其他妃嫔淡淡的,有点瞧不上,苏曼为了避免她太过骄傲,并没有恩准她迁宫,还是和丽嫔挤在启祥宫。
几年过去了,看着宫里的孩子们平平安安,茁壮成长,苏曼很是欣慰,召幸妃嫔的次数渐渐少了,大多时候都是看望孩子,陪着玩耍,辅导他们功课,尽量做一个好父亲。
但皇帝的年纪渐渐大了,即使苏曼没有原主那般疯狂熬夜,日常养生喝枸杞茶,但到底有五十多岁了,太后乌雅氏薨逝后,她还装装样子,大病了一场。
皇帝歇朝半个多月,后宫为此颇为恐慌了一阵儿,前朝渐渐有一些闲的没事干的臣子,呼吁皇帝早立太子,以此稳固国本。
其中三阿哥弘时和四阿哥弘历的呼声最高,弘时是长子,为人憨直,有不少老臣支持,弘历显然是会做人,私底下爱笼络人心,面子工程做得还不错,比弘时的名声要好。
后来进府的高晞月,因为其父亲高斌渐渐显露出不一般的治水才能,取代了甄远道,开始得到苏曼的看重,弘历格外看重利益,偏宠高氏,已经把她从府邸格格提升成了庶福晋。
苏曼把这些暗地里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听在心里,病愈上朝后,借着这件事革职了不少官员,包括高斌,都被狠狠地被呵斥了一番,他心底惴惴不安,日后几乎是夹着尾巴做人,渐渐地和四阿哥疏远了。
下了朝,苏曼坐着龙辇来到景仁宫,陪着皇后六阿哥用膳,期间,苏曼问了六阿哥最近读了什么书,有何感悟。
弘晖是个天资不错的孩子,有条不紊地答复着,他口齿伶俐,小小年纪便有了一定见识和理解能力,令苏曼十分满意:“很不错,弘晖这样的年纪就能懂得这么多,宜修你教导有方。”
苏曼吃了一口菜,不吝啬地称赞道。
皇后有点受宠若惊,忙起身,对苏曼屈膝一礼,谦逊道:“臣妾不敢揽功,弘晖在学业上有所进益,都是皇上您教导的功劳,只是他年纪还小,自是不能像三阿哥和四阿哥那般为皇上分忧。”
苏曼眸光深邃,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后一眼,心想着皇后望子成龙的心思也不浅,开始试探起他对弘时和弘历的态度了,只是漫不经心地喝着汤。
良久后,苏曼放下汤匙,缓缓道:“弘时性格老成,听得进去话,在户部的差事中规中矩,弘历脑子灵活,知道变通,在新建土木的工程上出了力,博得了部分人心,弘昼虽然差点,但到底身体好了点,给朕生了不少皇孙。”
皇后见皇帝逐个地夸着成年的三个阿哥,心里有点没谱,面上附和着轻笑:“这是皇上的福气,尤其是四阿哥,听说在前朝颇有几分贤名。”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谁不知道上一个在朝堂有贤名的阿哥,就是先帝的八阿哥胤禩,皇帝最讨厌的死对头,这分明就是上眼药,皇后这样说,其实就是在忌惮弘历,想要把他拉下马。
苏曼面上表情淡淡的,口吻温和且带着几分告诫之意:“皇后想多了,弘历不过是矮个子里挑将军,有对比才显得优秀点,朕的儿子又不止他们几个,难道皇后也和前朝的那些老臣一样认为,朕老了,现在必须立太子,等着退位?”
皇后吓得一跳,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啊,她恨不得皇帝再精神抖擞十年,那个时候,她的六阿哥也长大了,也就不用忌惮三阿哥和四阿哥。
虽说继承大统的储君不是嫡就是长,但前面的先帝和现在的皇帝都是庶子,不占嫡,也不占长的,皇后未免有几分担忧。
“臣妾不敢,绝无此意啊,皇上春秋鼎盛,那帮老臣迂腐,说出这样的话,实在糊涂的很,该好好惩罚一番才行。”
皇后急着解释道,诚惶诚恐,小心偷觑着皇帝的脸色,心情莫名的忐忑。
“宜修啊,这些年你做的很好,朕很满意,但是朕要挑最优秀的继承人,而不是年纪最长的,弘晖这孩子不错,好好教养,朕对他的期望很高。”
苏曼并没有责怪她,亲昵地握了握皇后的手,语气温和似四月春风,含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么多年观察下来,六阿哥弘晖、七阿哥弘曦、八阿哥弘智还有九阿哥弘晴,要说谁的天赋最高,性格最得苏曼喜欢,要数六阿哥了。
这孩子因为占着嫡子的名分,苏曼经常会给他开小灶,灌输一些现代理念思想,举一反三,他脑子转得快,教他一点儿也不费力,这些年下来,父子情分愈加浓厚。
苏曼担心皇后故态萌发,望子成龙的心情过于急切,不由嘱咐道:“弘晖是个好孩子,皇后好好照料他的日常饮食就行,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朕对他自有安排。”
皇后强行抑制住心头的狂喜,感激颔首道:“臣妾明白,自当谨遵皇命。”
用完膳,苏曼牵着弘晖的小手,离开景仁宫,剪秋立即眉开眼笑,上前贺喜道:“恭喜娘娘,皇上对六阿哥如此看重,想必日后前途无量。”
皇后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缓缓落了地,抿着嘴轻笑,回想着刚才和皇帝的对话,不免心生几分悔意,她实在是太心急了。
四阿哥再如何表现自己,拉拢群臣为他说好话,但只是个贱婢之子,皇帝给他差事,未必就是看好他,物尽其用罢了。
皇后舒展着眉宇,想着聪明伶俐的儿子,心下欢喜,渐渐清醒:自己根本就不用在弘历的身上耗太多的心思,免得让皇帝觉得她心思太多,影响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