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宫殿前精心培育的牡丹花开了,姚黄魏紫竞相开放,美不胜收。
各宫的娘娘小主们纷纷接到皇后的邀请前去赏花,苏曼的肚子越来越沉,不想赴这场暗藏玄机的热闹,托温太医禀告皇后,前些日子不小心扭了脚踝,需要静养,故此并没有前去。
如此,正好避过了一场设计好的风波。
后来听杏儿禀报说,福贵人前去景仁宫赏花时,被齐妃手中逗弄的猫惊了,还被华妃的散落的珠串滑倒,一天连续生了两次变故,孩子终究没有保住,不幸小产了。
富察氏听说自己的孩子没了,不敢置信地又哭又闹,哭声撕心裂肺的,从延禧宫旁走过的小宫女小太监都吓得跑远了。
皇上骤然失了一个孩子,心里格外的难受,虽然给福贵人封了嫔,但渐渐地冷落了她,不再召幸。
而安陵容在皇后的精心安排之下,成功侍寝,她的嗓子好了之后,歌声越发的婉转悦耳,颇有几分纯元皇后的韵味儿。
皇帝的抑郁的心情渐渐好转,对安陵容宠爱有加,不到半个月,就封了她为安贵人,各种绫罗首饰赏赐了下去,侍寝的次数渐渐抢占了第一位,把华妃气得半死。
延禧宫两个妃嫔,福嫔失宠,安贵人得宠,难免会发生大大小小的冲突。
安陵容早受够了福嫔的指桑骂槐,如今她是皇帝的新欢,又有皇后娘娘在背后撑腰,自是不会畏惧纸老虎一般的福贵人。
她巧施妙计,安插了眼线在福嫔身边每日在对方的饮食里下药,时日长了,福嫔从一个失宠的怨妇,变成了一个神经失常的疯子。
福嫔疯癫之后,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说是华妃害死了她的孩子,一会儿说孩子还在肚子里,一会儿又说她的孩子是被玉贵人的孩子克死的,语无伦次,肆意攀诬。
皇上对富察氏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一怒之下,直接将她打入冷宫。
秋冬悄然过去,开春之后,宫里发生了一场时疫,在苏曼的提醒下,温实初把治疗时疫的方子保管得很好,改善了之后,提前呈给了皇帝,解除了时疫之危。
但沈眉庄依然在时疫期间香消玉殒,不知是华妃做的手脚,还是安陵容暗中所为。
宫里的时疫危险得以解决,苏曼的产期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苏曼照常用完晚膳,感觉肚子一直往下坠,桃儿见状,立即吩咐小福子和杏儿去请温太医,还有接生嬷嬷。
有温实初坐镇,苏曼稍微安心了点。
接生嬷嬷一直被桃儿杏儿死死盯着,除了给予她们重金,还话里话外地威胁,若是她们生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没有尽力给小主接生,便会坐实她们谋害皇嗣之嫌,全家都会被连累砍头。
接生嬷嬷唯唯诺诺,不敢有所懈怠。
三个时辰后,苏曼终于顺利生产了,一声嘹亮的哭啼声响起,接生嬷嬷惊喜地喊道:“恭喜小主,您生了一个健康的小阿哥,听这哭声多带劲儿啊。”
外面的皇帝终于进来了,一手抱着桃儿怀里的小阿哥,仔细瞅了瞅,忍不住欢喜道:“这孩子模样长的 周正,胖坨坨的,斤两不轻,想必没少折腾玉贵人。”
皇后微笑着看了一眼了小阿哥,附和道:“臣妾恭喜皇上,小阿哥长得真好。”
她说完这句话,注意力却集中在生产疲惫,正在阖眼养神的苏曼身上,若有所思。
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声,但见栖翠苑的管事太监小福子扣着一个老实巴交的宫女到皇帝身边,跪下说道:“奴才给皇上请安,这个宫女偷偷摸摸地给小主喝的止疼汤药里下红花粉,意图对小主不轨!”
云儿惊恐地匍匐在地,身体好似抖筛一样,哭兮兮地大喊冤枉:“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没有谋害小主!”
桃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依礼跪在小福子身边,恳切说道:“小主险遭不测,还请皇上为小主做主啊,这个宫女送来的汤药洒了不少红花粉,她的手指上都沾着味道,居然还敢抵赖。”
皇帝的面色异常冷冽,像看死人一般斜了瑟瑟发抖的云儿一眼,怒斥道:“大胆贱婢,是谁指使你谋害玉贵人的,吃里扒外的东西!”
皇后的眸光微转,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云儿只是低着头,悲悲切切道:“奴婢没有!”
皇帝看了眼苏培盛,后者立即会意,吩咐身边的小太监把云儿送进了慎刑司严刑拷问。
苏曼生育阿哥有功,出了月子之后,被册封为玉嫔,迁到钟粹宫成了一宫之位。
慎刑司的云儿受不了折磨,咬舌自尽。
苏曼并没有太失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皇后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只是她成功诞下阿哥,身体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想必皇后很生气吧。
看着襁褓里的小阿哥,苏曼面上不由泛起一丝慈母般的微笑,皇帝给她的孩子取名为弘晋,排名六阿哥。
虽然皇后后面有不少暗招,但苏曼一直提防着她,并未中计,心里对乌拉那拉宜修的恨意与日俱增。
苏曼成了玉嫔之后,颇受皇帝的看重。
他有意分权给苏曼,希望玉嫔和华妃一起协理后宫,但苏曼想到沈眉庄的前车之鉴,只是以身体不好,还要养育六阿哥,委婉推诿了,华妃得知,心里稍微舒坦了点。
翊坤宫,苏曼前来拜访华妃。
“玉嫔不在钟粹宫好生照看六阿哥,来本宫这里有何贵干?”
华妃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曼,语气并不客气,但也不算很凌厉。
苏曼态度恭敬,一如从前,向华妃屈膝行礼,笑意盎然道:“娘娘贵人多忘事,自然是不记得,但嫔妾还记得昔日在御花园您曾对嫔妾说,以后来翊坤宫坐坐,今日自然是来坐坐,拜见娘娘,以示敬意。”
华妃略略思索,有点记不清了,还是颂芝稍微提醒了两句,她禁不住恍然大悟。
她的目光不由自觉的看向苏曼鬓边的海棠金步摇,意味深长道:“玉嫔真是好记性啊,本宫的金步摇的确很适合你,快坐下吧,颂芝奉茶。”
苏曼缓缓就坐,笑吟吟道:“娘娘赏赐的东西,嫔妾一直收藏着,一日不敢忘。”
华妃深深地看了苏曼一眼,不相信她是为了一支金步摇特地前来拜访,不由开门见山道:“玉嫔,本宫是直性子,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用弯弯绕绕地兜圈子,你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如果甄玉妍是曾经的玉贵人,前来投靠她,华妃自然会相信几分,但如今的玉嫔不缺皇帝的宠爱,膝下还有受宠的六阿哥,隐隐越过了齐妃和她的三阿哥,以后晋升为妃也未可知,如此一来,没有必要巴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