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后,苏曼早早起来,低调地打扮一番,只吃了口点心垫垫肚子,便前往景仁宫觐见。
行至景仁宫,外面的太监通报了一声。
“栖翠苑甄常在到。”
苏曼缓步迈进景仁宫内殿,先给皇后娘娘请了安,颇有眼色地站在夏常在的身后。
时辰一到,新晋妃嫔站成整齐两列,动作一致地挥着绢子,齐齐向皇后喊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点了点头,笑容可掬道:“妹妹们免礼。”
华妃和皇后不对付,姗姗来迟,眼角余光飞快扫了一眼向她行礼的新人们,坐在皇后下首的红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指上的翠玉戒指,并不喊“起”,有意给她们来个下马威。
皇后知道华妃爱折腾人的性子,若有所思地提醒了一声,华妃立即恍然大悟状,一脸无意道:“本宫玩戒指去了,居然忘了你们还行着礼,真是对不住了,妹妹都快起来吧。”
她嘴里虽然说着“对不住”,但语气里丝毫没有歉意,很是无所谓,众人都慑于她的威严,没人谁敢多话。
华妃把玩了一会戒指,似乎有点厌烦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笑着问道:“谁是沈贵人?”
沈眉庄立即出列行礼,恭敬说道:“嫔妾贵人沈氏,参见华妃娘娘,娘娘吉祥。”
华妃的目光妩媚而凌厉地扫了沈眉庄一眼,意味深长道:“沈贵人年轻美貌,怪不得皇上喜欢,太后赞不绝口。”
沈眉庄感觉周遭有无数道暗芒射了过来,她浑身不自在,抿了抿唇,躬身谦虚说道:“嫔妾蒲柳之姿,不及华妃娘娘国色天香,雍容华贵,才是真正的美人,得皇上喜欢。”
华妃淡淡瞟了眼端坐肃穆如佛像的皇后,不禁掩嘴轻笑道:“沈贵人这话说的,真是有点意思,国色天香,雍容华贵,难道不是形容皇后娘娘的吗?”
沈眉庄被华妃这般挑刺,一时间紧张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咬着唇,支支吾吾道:“是…是嫔妾嘴拙,不会说话,还请皇后娘娘,华妃娘娘见谅。”
苏曼禁不住暗叹:华妃好犀利的嘴啊。
皇后见沈眉庄一时之间脸色涨红,有点下不了台,连忙笑吟吟的打圆场道:“沈贵人初进宫,难免有些紧张,不碍事的。”
沈眉庄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躬身说道:“多谢皇后娘娘体谅。”
华妃的目光慢悠悠地沈眉庄的身上闪过,不由自主地落在夏冬春的身上,她打扮的格外光鲜靓丽,衬得站在她后面的苏曼一身银白底色的碧青色旗装,有几分寡淡。
“你是…”
华妃目光灼灼地盯着夏冬春,不太确定她的位份。
“嫔妾常在夏氏,参见华妃娘娘。”
夏冬春被华妃盯得有几分忸怩,忙不迭地躬身说道。
夏常在?华妃的眉毛微微一蹙,她记得前几日周宁海回禀她,夏常在口出狂言,一味地巴结皇后,竟然看不上她的赏赐,不由轻嗤一笑,语气凉凉道:“夏常在打扮的好生华丽,身上的料子应该是宫缎吧。”
夏冬春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颇有几分自得:“华妃娘娘好眼力,这是皇后娘娘赏给嫔妾的宫缎,嫔妾看着喜欢,就吩咐人做了一身衣服穿上了。”
华妃若有所思地斜睨皇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皇后娘娘真是大方。”
皇后面色如常,笑容不改,慢条斯理道:“夏常在的确讨人喜欢,年轻美貌,不怪乎本宫偏爱她几分。”
夏冬春当众被皇后称赞,高兴地合不拢嘴,立即笑嘻嘻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厚爱。”
华妃暗自轻哼,这夏常在的确有几分美貌动人,但她越看越不顺眼,心头啐了一声:“一副狐媚子相!”
请安完毕后,众人相继散去。
苏曼没有多加逗留,避开沈眉庄和夏冬春,径直回了栖翠苑。
今日觐见皇后和宫妃后,她们这些新人便有了侍寝的资格,不是今天,就是明后天。
苏曼很好奇,没有甄嬛,沈眉庄和安陵容会不会和夏冬春对上,吩咐小福子探了消息回来,夏冬春言语挑衅沈眉庄,安陵容为其分辩暗嘲,被恼羞成怒的夏冬春扇了一耳光,夏冬春最后被华妃赏了一丈红。
华妃出手,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
不知安陵容挨了一巴掌,后不后悔。
沈眉庄次日拔得头筹,被皇帝翻了绿头牌,一时风头无两,她连续被召幸了三个晚上,赏赐不断。
旋即是富察贵人,然后就是苏曼。
苏曼侍寝的当夜,被凤鸾春恩车接了去,脱光了衣服,裹在厚厚的红绸棉被,被两个小太监抬进了养心殿的龙榻。
床榻之上是龙涎香的味道,无孔不入。
苏曼被裹得不太舒服,像只蚯蚓似的扭了几下,内室里静寂无声,外面的天色早已黑压压的,伸手不见五指。
“皇上不会还在批折子吧?这么敬业,也不怕劳累猝死。”
苏曼暗自思忖,腹诽了一声。
忽然听闻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朝床榻方向走来,苏曼立即规规矩矩地躺着,保持着最矜持害羞的微笑,侧首看向来人,柔柔弱弱地喊了声:“皇上。”
皇帝对苏曼殿选时的那朵红梅印象深刻,他走近几步,看着床上红彤彤的小美人,忽然嗅到一股清幽的冷梅馨香。
“甄常在,你熏了梅香?”
皇帝疑惑地问道,眼里有几丝兴味。
苏曼俏皮的眨了眨眼,狡黠地笑了笑。
“嫔妾哪里熏了香?说不定是嫔妾的体香呢,皇上要不要过来亲自去检验一下。”
皇帝好久没遇上这样大胆的妃嫔,眸光不自禁地染了几抹幽深的欲望,盯着苏曼露出外侧的白皙锁骨,宛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性感,引人遐思之下是何等的旖旎春光。
“那朕就来查看一番,到底是熏香还是你的体香?”
皇帝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似乎有几分的迫不及待,鲛绡罗帐缓缓落下,悄无声息地掩盖了内幕之中的无尽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