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被禁足后,皇上翻了沈眉庄的绿头牌,一夜欢好缠绵,沈眉庄得了眷顾,赏赐不断。
皇帝大多如此,宠爱你的时候,把你捧在手心里,甜言蜜语,赐予你无限荣光,好像你是这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女子。
沈眉庄正沐浴着这样的宠爱荣光中,她喜欢菊花,独爱菊之高洁,宁折不屈的风骨,皇上便把她所住的常熙堂赐名为存菊堂,品种珍稀名贵的菊花相继被搬进存菊堂,这无疑勾起了华妃的妒火和怨恨。
华妃原以为那些菊花是要搬进她的翊坤宫,心里正高兴,没想到最后却进了沈贵人的存菊堂,她心里憋屈又郁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自此彻底和沈眉庄结下了梁子。
苏曼没有理会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心思一直放在甄嬛的身上,她意态闲适地倚靠在杨妃色的软榻上,听剪秋一五一十地汇报着碎玉轩那边的动向,聊以解闷。
甄嬛自从被禁足后,日子并不好过,不仅没了华服美食,而且还被限制了自由。
沈眉庄和安陵容想进碎玉轩半步都很困难,门口守着的内监好似门神一般,夏嬷嬷不仅手段厉害,嘴巴也利索,只用一句“皇命不可违”就把二人给打发走了。
沈眉庄不禁黯然叹气,看着碎玉轩的方向,暗自皱了皱眉头,慨叹道:“嬛儿怎么这样糊涂,我们都是被选进宫侍奉皇上的,她何必要故意称病避宠,沦落现在这个地步,真真是令人操心。”
她虽然很担心甄嬛,但奈何华妃最近一直暗自打压她,多少自顾不暇。
“小主,用点燕窝羹吧,您的脸色太差了。”
采月奉上一盏温热的冰糖燕窝羹,心疼道。
沈眉庄揉了揉额头,不无疲惫地摇了摇头,淡淡道:“我没有胃口,你拿下去吧。”
自从她受到太后和皇上的赏识,开始学习六宫事宜后,华妃对她的不满就肉眼可见的增加和明显,这次叫她去看账本,居然吹灭了好几根蜡烛,光线昏暗之下,看得沈眉庄眼睛都有点不舒服。
正是如此,沈眉庄深感孤身作战的艰难,心里盼着甄嬛能够早日被放出来。
有一次,沈眉庄被传召到养心殿侍奉笔墨,看着皇上的心情还不错,不由大胆提了两句甄嬛的事情,立即遭到了一顿呵斥,她战战兢兢,被皇上冷落大半个月才缓过来。
沈眉庄想着心事,不觉惆怅万千。
忽听外头有人通禀的声音:“安小主来了。”
安陵容如往常一般来找沈眉庄,但见眉庄对着窗外的海棠花唏嘘叹气,见了她进来后,这才缓缓起身,嘴角衔着一丝笑容,缓缓道:“陵容来了,采月奉茶。”
安陵容见她精神不济,愁容满面,不由关切地问道:“眉姐姐,你还在为甄姐姐的事情担忧吗?虽然陵容愚钝,但也知道,甄姐姐这次行事的确不妥,触怒了龙颜,能够保全自身,实属不易,如今皇上在气头上,估计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姐姐太过着急,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如徐徐图之。”
沈眉庄蹙起秀丽的眉毛,叹息道:“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只是嬛儿处境不好,肯定要受一番苦头,我却一点儿法子都无,华妃又是个处处不饶人的性子,这几日没少给我苦头吃。”
她说着这里,似乎是想起什么,看着安陵容沉吟说道:“陵容,我曾听说皇后对你格外厚待,不如你去景仁宫求求皇后娘娘,好歹让我们和嬛儿见一面也好啊。”
安陵容一怔,随后满脸羞愧,低着头支支吾吾道:“这…皇后并未召见过我,我人微言轻,未必说的动啊。”
安陵容心想着,甄嬛之所以被禁足,是犯了欺君之罪,能够保全自身,只是降位禁足,已经是皇上开恩了,君不见温实初的尸体都凉透了吗?
何况皇上金口玉言,哪能朝令夕改?
“好吧,是我急糊涂了,这事只能缓一缓了,最起码也要等到你侍寝后,有点宠爱和份量,才能真正说得上话,那个时候,咱们姐妹同心,分别向皇上皇后那里探探口风才行,姐妹一场,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嬛儿一个人在碎玉轩受苦。”
沈眉庄语气寥落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安陵容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如此进宫的新人,也就只有她还没有侍寝。
虽然苏曼之前在皇上面前提起过安陵容的名字,但皇上日理万机,醉心国事,哪里会用心记着一个低阶答应的名字。
皇上自从宠幸了沈贵人一段日子后,陆续召幸了富察贵人和博尔济吉特贵人,其后的时间里,一直忙着处理政务,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进后宫了。
“姐姐说的是,是陵容不中用,不然,也能在皇上面前为甄姐姐说点话。”
安陵容满脸自责之色,不由惭愧道。
“哎,陵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早晚会侍寝的,到时候咱们再商议一下对策吧。”
沈眉庄抿了抿唇,对安陵容说道。
她的心里一直惦记着甄嬛,有点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到安陵容的脸色不太好。
在存菊堂小坐了一会儿,安陵容起身告别了沈眉庄,带着宝鹃返回延禧宫,二人一前一后行走在狭长的宫道上,宝娟心里愤愤不平,憋了一肚子的话立即吐出来了。
“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沈贵人一心想着甄答应,哪里在乎小主你的处境,即使小主得了宠爱,也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给甄答应求情,反而误了自己的前程,沈贵人明知道这个风险,却意有所指地让您去冒这个险,哪里真心把你当作好姐妹啊!”
安陵容面色微沉,横睨了宝鹃一眼,神色不自然地斥责道:“住口,甄姐姐待我有恩,帮她解围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我如今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哪里谈得上说情。”
宝娟讪讪地住了嘴,不敢再多言。
一路无话回到延禧宫,宝莺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声音雀跃道:“恭喜小主,刚才敬事房的徐公公来传话了,说是今日皇上翻了您的牌子,司寝姑姑一会儿就会过来。”
安陵容惊愕之下之下,难免诧异。
“皇上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朝政,许久不召幸妃嫔了,怎么会突然想起我?
安陵容暗暗奇怪,按道理说,皇上忙完公务之后,不是去翊坤宫看华妃,就是召沈眉庄侍奉,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名不经传的小答应。
“奴婢听说是皇后娘娘提醒皇上的,说是小主您的绿头牌还没翻。”
宝莺想了想,兴奋地说道。
宝娟见状,立即见缝插针道:“皇后娘娘果然贤良淑德,不曾忘了小主,小主也该好生准备着呢。”
安陵容禁不住捂着胸口,微微动容,心里不由涌起一股暖意,原来她这样的小透明,还有人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