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玉儿有些惊讶的看着皇太极，但他却好像只是顺手而为，并没有对此作出反应。
哦，那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刚才的距离转瞬即逝，小玉儿也无暇想那么多，各种情形之下拍皇太极的马屁才是最重要的。
“大汗，你写的真好看，比树上印出来的还好看。”
皇太极最会的就是面上不动是声色，实际上心底里已经暗暗有了主意铲除别人。
所以在发现了自己对于小玉儿没有戒心之后还算稀松平常。
但转眼之间看到墨迹，直接用手替她擦拭。
那掌心之中温软触感，像是自己捧着一个大明朝来的珍贵白瓷一般，连捧着她都怕弄脏了她。
在心底里想起来的念头是：小玉儿明明比宫里其他人骑射更加厉害，据说草原上的时候与多铎骑术不分上下。
怎么她的手就这么的嫩？
心里想法万千，但都没有泄露出来一丝，只离开小玉儿的距离放下了手中朱笔。
听见耳朵的就是小玉儿没有人恩和技巧的夸赞之声。
——小玉儿现在是连字一块开始学的，看得也是正楷，看什么人的字都觉得好看。
但不得不说，这样直白的夸奖，让刚刚心底里想着什么皇太极再一次卸下防备。
刚刚还在他面前怕的像是一个鹌鹑似的人，现在笑的已经满是灿烂。
不似从前叫他姑父时候的理直气壮刁蛮，现在这样刚刚好。
“带回去，将你的名字写上个一百遍。”
——“那小玉儿就能够写的和大汗一样好看吗？”
还没有等皇太极说完，小玉儿赶紧迫不及地问道，还微微歪了歪头，眼睛懵懂像是新生的幼崽一样无畏，满眼都是对于一个答案的欣喜。
让皇太极想起了他幼年时候养的那一头小鹿，后来他跟着阿玛四处征战，小鹿已经在等着他回去。
那小鹿望着他的眼神就好像是这样，格外清澈，从来没有夹杂别的东西。
要是多尔衮和这样的小玉儿相处，所以给出了正白旗，也是理所应当。
“那当然———”他故意的延长了声音，有心思来逗弄人，迎着那人更加闪亮亮的眼神轻笑一声继续说道。
“当然是不能，你不能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可小玉儿写好了大汗也不知道，我觉得可以。”
小姑娘瘪了瘪嘴，依旧是要强的样子，皇太极本想在她额头上弹一下。
看了一眼她额头上的纱布这才弹了一下她的脸颊开口：“你要是真能够将字写好了，本汗就收你做徒弟。”
“你本来就叫本汗姑父，小一辈也不算你吃亏。”
小玉儿捂住额头，其实不疼，但是心里给自己默默加油。
好耶，不仅完美的度过了皇太极这一关，还会有比：姑父、姐夫、越过大玉儿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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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回避了一眼刚才的痕迹，坐在了椅子上，真拿出来了几分考教的心思。
“你刚说你喜欢读是李白的诗，那你读的怎么样，为何最喜欢诗仙？”
小玉儿转身这才面向他，一坐一站，倒也没有显得地位上的差别，只觉得十分和谐。
“李太白的诗宛若姑射山上的闲云野鹤，所以小玉儿喜欢。”
指甲陷入到掌心之中，随即就听到了她准备已久的下一个问题：“那小玉儿最喜欢他的那一句？”
小玉儿不喜欢在皇太极面前骗他，因为她知道她骗不过。
多尔衮年纪轻，她可以让多尔衮后悔的办法一套一套的太多了。
但是皇太极不行，他不是少年时期的炙热，他是现在坐拥权柄谁都无法相信的大汗。
在他身边，让他喜欢，需要在他面前恰到好处的说真话。
然后还要做一个对他有用的人，这样才能够让他这一份喜欢停留的久一些。
小玉儿等到了这个问题，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自己捡回来一条命，自己就是小玉儿，就是贝蒂玛雅。
所以她要成为他们的骄傲，要替从前的小玉儿来找回颜面。
——小玉儿来到盛京之后，究竟有多少决定判断是在大玉儿的影响之下做出来早就已经数不清了。
她只要不留遗憾，将那些害死小玉儿的人一一清算。
“小玉儿喜欢：我欲弯弓向天射，
惜其中道失归路。落叶别树，飘零随风。客无所托，
悲与此同。”
李白的《独漉篇》有射天野望，却只能够如同风中落叶，飘荡无主。
皇太极顿了顿，本还奇怪人怎么就突然跪下了，听着眼前小姑娘如同英雄就义一般说完，这才哑然失笑。
胆子大，却又赤诚，敢在他面前说真话。
小玉儿贝蒂玛雅她在盛京确实不如在科尔沁开心。
但皇太极看着现在亮晶晶的眼眸，虽然跪下请罪，但没有任何悔意的样子却觉得，往后，她在盛京会过的比在科尔沁更好。
他喜欢。
“起来吧，不过是说一个诗词，也没有说让你再默个百遍，接着就请罪了。”
这是心照不宣明白心意境地但是不追究的意思。
小玉儿这才高兴站了起来，银铃声清脆，她还难掩雀跃的在原地蹦了蹦，眨了眨眼睛。
像是在说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
“大汗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做我的先生的。”
皇太极点点头，命人来小玉儿收拾笔墨，让她带回去好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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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进来时候没有想得到会是这样的场面，难得大汗见了十四福晋之后还不生气。
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收拾桌上的字不敢多想，但一旁福晋上扬的尾音带着撒娇之意，还有大汗难得松弛虽然口中轻骂但话语之中难掩宠溺。
真是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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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儿从殿内出来，才放才觉得活了过来，沉沉呼出一口气，满是白雾。
侍女给她穿上斗篷，小玉儿难掩好奇的看了一眼刚才那个俊俏的侍卫，视线对上了她也没有回避反倒歪起头看得更大胆了一些。
那人：只能够远远行礼。
将皇太极嘱咐的东西全部带上，感受着这门前侍从们对她格外尊敬了的样子，只暗道人都是这样。
心中既高兴又觉得不快。
这样的烦闷心情，在她看到宫门口的两辆马车的时候，这才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弧度。
两辆马车的侍从一同行礼，正要说话小玉儿就赶紧示意人嘘声，然后挥手让自己坐过来的马车先走。
她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另外一个看起来简朴的马车，为了不惊动里边的人连扶都没有扶。
但是小玉儿还是高估了自己驾驭斗篷的能力，差一点脸着地的摔在了车辕上。
而避免这样发生的，就是那双从马车之中探出来，紧紧握着她的炙热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