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玉儿以前太过于糊涂，不知道事情轻重，不知道迂回办法。”
“但是坠马一遭，这才恍然前半生如梦一般，辜负了大汗对于小玉儿的期待，竟然蹉跎半生。”
豆大的泪珠溢出眼眸，她紧紧咬着唇瓣殷红的颜色都泛起白。
害怕紧张但是迎着皇太极审视的眼眸没有退后一步，全然是信任的仰慕和后悔。
泪水滑过脸颊，流淌在擒着她下颚的掌心之中，才觉得有些滚烫的松开手，没有再禁锢着小玉儿。
皇太极想，要是小玉儿一直这样进退有度的话，凭借着这样容貌和出身也不至于和多尔衮闹到了一定地步。
甚至连小玉儿吃醋之后坠马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在宗室之中有鼻子有眼的传播开。
不过半个月时间，直接将局面扭转，成婚之后没有的管家之权上了她的手，连正白旗命册皇太极也知道多尔衮交给了小玉儿知晓。
这里头变化太大，不得不让他好好思考，小玉儿背后是不是有高人指点。
“本汗现在听你说话，竟然还觉得十分有意思。”
“确实进步很大，竟然还学起来了汉学。”
皇太极转移了话题，眼神却落在小玉儿身上，只觉得她现在浑身是个谜。
裙子又穿回鲜艳的红色，行走动作之间还有银铃声，张扬肆意，比之从前在科尔沁时候恐怕没有差多少。
但是行事作风更改，和多尔衮也换了一个相处方式。
现在在他面前也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倒是确实有意思。
哲哲对于汉学不理解，其他福晋不过是认识几个字，布木布泰已经算好了，但也只有解语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能够评谈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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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儿抿了抿唇，对着皇太极打量的眼神想到了什么睫羽轻颤起来，脸颊绯红。
最莹白的暖玉多了几分昳丽，她这才微微回避了皇太极的视线说道：“小玉儿知道大汗喜欢，所以想要投其所好，也多学一学。”
说完又补了一句：“多学一些，也显得小玉儿人聪明一点。”
又仰头看了看皇太极之后，继续补充说道：“多尔衮也喜欢。”
说完就逃也似的低下头，指尖又不由自主的蹭起了身侧的衣料，动作在皇太极面前一览无遗，这才让皇太极相信——人还是那个人。
但是受伤一次，脑袋也便聪明了不少。
和努尔哈赤仇恨汉人，认为汉人从不是大金对手。
但皇太极却从不敢小瞧汉人，对于汉人典籍文化也是尊敬。
他自然知道多尔衮其实并不屑汉学，不过是为了投他所好。
但比起多铎那个桀骜不驯的小子来，多尔衮更好掌握一些。
当然，今日他见完了多铎，发现多铎现在也在研究汉学，对多铎也更放心一些。
只是这话没有必要跟小玉儿说，只是放心了下来。
“算你聪明，可习字了？”
小玉儿知道这是皇太极或许想要让她借机起来的意思，故作犹豫之后点点头。
幸好那位并不靠谱的先生虽然半斤八两，但是好歹学过写字。
皇太极轻笑一声，今日早上见了多铎知道他有心示好，虽然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从前桀骜样子，但是皇太极能够感受到多铎的变化。
朝中并无大事，又解决了一些事情，所以自己想通之后对于小玉儿也并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要多生枝节。
说起习字，小玉儿脸上绯红如桃花轻绽，昳丽明艳，让皇太极对她习字究竟成了什么样也多了几分好奇。
看了一眼她现在紧张的手指，弯腰扶着人的手臂将人扶起来，沉吟说道：“那你可要写给朕看看了。”
小玉儿也乖巧，笑的眯了眯眼睛，对他将她扶起来也并不觉得害怕，马上就趁着他的力道起了身。
“多谢大汗，愿意再给小玉儿一次机会。”
“小玉儿一定不会辜负大汗的信任的。”
两人对视，皇太极难得专注的看着一人眼眸满是赤诚。
这世道的人，就哪怕是平民百姓之间彼此都有默认但说不出口话。
皇太极对于小玉儿的不满，小玉儿清楚，但说了写出来看看扶人起身就是满意她现在做法可以再给一次机会。
这种情形之下，很少有人会主动说破遮羞布。
何况是皇太极这样大金最尊贵的人，可他看了一眼小玉儿满是清澈倒映着他面容的眼眸，这才哑然失笑。
即使变得聪明了一些，她也还是不愿意遮遮掩掩耍心眼的小玉儿。
这样的认知让皇太极更加高兴，他讨厌别人迂回，而现在和坠马版的小玉儿聊了这么一会，便觉得心情舒畅。
嘴角噙着笑意，平日里眼眸如同海东青一般巡视猎物的大汗第一次摇头笑道：“那就快去，让本汗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再一次把效忠认错扯回到习字上，他还是不喜欢让人猜出他的心意。
但看着小玉儿瞬间高兴起来，却觉得有一个好猜的人在身边不错。
或许多尔衮也是被这样的一人给打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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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站在原地，看着小玉儿来到了他的书桌上铺开了一张厚厚的宣纸。
脸上难掩着刚才的绯红，但她却一板一眼的还调了调墨汁，这才拿着笔书写起来。
皇太极饶有兴趣的看着，难得没有觉得女子耽误他的时间，还觉得小玉儿的运笔手势很流畅，想来也是认真学过了。
——不是故意为了讨好他临时抱佛脚。
多疑印在了位高权重的人心肝上，但皇太极带着笑意想要看看这样认真架势的走近一看却看着硕大一张白字上歪歪扭扭的写着“贝蒂玛雅”四个字。
但是莫说是风骨，这四个字都首尾分离、死不瞑目了。
皇太极看了一眼小玉儿现在忍着羞怯乐的颠颠的样子，想到大概她就会写自己名字，估计还被汉学老师给蒙了。
忍不住的在她身后环着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来运作。
“成语用的怪多，读诗了吗？”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小玉儿的颈窝，皇太极迁就着她的身高紧紧的扣着她的手来在纸上运行，小玉儿瑟缩的躲了一下，接着才说道。
“读了，读的李白的。”
收尾时候小玉儿尾指颤了颤，虽然没有破坏皇太极的笔墨，但到底在她指尖上蹭上了墨迹。
她刚要说一声别弄脏了皇太极的掌心，就看着他比她反应更快一步，像是随手一般将她指尖墨迹擦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