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从事机械学研究的原因,整个实验室没有丝毫防火设施。
虽然平日里与之打交道的都是些铁疙瘩,但那些桌椅柜子与那棵圣诞树就够烧的了。
门被封锁,那些人尖叫着想从窗户逃离,我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只不过是一些常见的锁孔而已,我三两下便将其破坏。
除了我丢进火柴的那扇窗户,其余窗户上锁眼纷纷被我破坏。
站在那扇窗户前,我静静地看着屋内的一切。
隔绝了一切逃生的通道,实验室就像一个火炉,将内里的一切焚烧殆尽。
有人来到了窗前,看着窗外平静异常的我一脸痛苦地拍打着窗子,喉咙中发出凄厉的哀嚎,似乎在求救。
对此,我只是报以一个柔和的微笑。
若他打算从此逃跑,那我拼尽全力也要阻止他。
这场灾难,不允许有生还者。
似乎明白了一切,那人流下了不是悔恨,乞求,还是怨毒的泪水。
看着这一切,我心中没有复仇的快感,更没有后悔与惊慌失措。
我只感到轻松——一切都结束了。
对所有的人怨恨与自杀的想法在此刻都随着雪花的落下消失殆尽。
待到房间内的哀嚎与挣扎渐渐平息后,我十分有礼貌地摘下帽子微微鞠躬:“圣诞快乐。”
既然不准备自杀了,那么我就得思考一下逃亡的事宜。
说起我当时的存款,那是无限接近于零的,所以我只能去抢或偷些钱。
没有时间再去学习小偷的技艺,也没时间仔细挑选下手的对象;我站在原地思考片刻后,脑中浮现出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
片刻之后,我偷偷溜入了教授的家中。
除了财物之外,我还要找到那些图纸手稿——若以后有可能,我还想继续那项研究。
因为是圣诞夜的缘故,大部分佣人都回家陪伴自己的家人去了,潜入近乎是轻而易举。
根据建筑的布局,我一路摸到书房,翻找起那家伙的钱财或手稿来。
可惜,我除了一把制作精美的左轮和几张手稿外什么都没找到。
我并不是行家,但我认为那把枪做为枪械来说有点花里胡哨与画蛇添足,应该是那个混账用作收藏的。
但,不止我一人看上了书房。
一阵令人作呕的男女暧昧笑声传来,我自知不妙,便躲到了暗处。
接着,一男一女从门外走进;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二人的面庞。
那女人是这座宅子的女主人,而那男人一副佣人打扮样貌俊美,我并不认识他。
黑暗中,他们卿卿我我欲行苟且之事。
没有多加理会,我本想趁二人不注意溜到楼上的卧房。
谁料月光下寒光一闪,男佣竟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将女人杀害。
月光洒在那带血的狰狞面容上,我心中萌生出了黑吃黑的想法。
一声枪响过后,地上多出了具男人的尸体,宅邸中其他佣人也因此被惊动。
粗略将二人身上搜刮一番,我将其身上的东西全都拿走,并趁乱逃出了别墅。
在确定暂时安全后,我清点起那些赃物。
就在其中,我找到了一封奇特的信。
从其纸张的材质上,我能感到其做工精良。
信中的内容多半是一些寒暄,除此之外便是邀请其去欧利蒂斯城继承自己的遗产。
或许的上帝的旨意,这封信的收件人竟也叫【班德森·墨普德斯】。
虽然很蠢,但当时的我确实认为这是上帝的旨意,当即决定前往欧利蒂斯城。
赶在天亮之前,我回住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连夜来到当时十分混乱的街区避难。
在二手贩子那里花高价买了张船票,带着我的所有前往了欧利蒂斯。
在我登上船的当天,我的通缉令才到满天飞的程度。
出于藏匿的目的,我在码头登船的时候,将码头公告栏处的通缉令撕下,放在了我的手提箱内,让它同我一起来到欧利蒂斯城。
“……早就该丢掉它的。”我有些懊悔道。
一旁的卢卡听得津津有味,眼神中隐隐透着期待。
他好像,还没听够……
“没了。”我毫不犹豫地扫兴道。
闻言,卢卡的脸一下垮了下来:“这就没了?”
“没了,睡觉去吧。”我说着又钻回自己的被窝,“你应该不会报警吧?”
若是报警的话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我或许也会遇到属于自己的报应。
“放心吧,不会的;要是我没失忆就好了,那样我还可以和你讲讲我的故事。”
或许以后会有机会知道吧……
这般想着,我仰望着天花板毫无困意。
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好故事。”
“谢谢哦。”我向卢卡道谢。
而卢卡,则是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嗯?谢什么?”
“你刚才没有夸我……”
我说着坐起身,突然发现窗外好像悬挂着个什么东西。
被吓了一跳,我不禁惊叫出声:“哇啊!”
身形不稳,我一骨碌滚下床。
卢卡听到我的惊叫后也顺着我刚才的目光看去,同样看到了那道身影,同样的惊叫一声后滚下了床。
从地板悄悄爬起,我壮着胆子看向窗外,那个身影突然晃动一瞬。
一旁的卢卡,以为那鬼影要朝自己扑来,又是一声惊叫;而我也被吓得赶忙后退。
趴在床边的地板上,我与受惊的卢卡互相拥抱安慰。
许久,周围未再次响起动静,我壮起胆子望向窗外。
那身影已不知所踪,窗外仅是一片夜景。
犹豫片刻,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膝盖弯曲,脚步时不时后撤,我已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可直到我走到窗前,那身影都没有再现身。
窗子仍反锁着,我朝那锁缓缓伸出手,
这时,卢卡突然出现按住了我的手,阻止了我:“那个,我总感觉打开窗户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咱们要不还是别……”
对啊!那些恐怖电影里都是主人公主动打开门或窗子,鬼魂才趁机溜入房中的。
想到此处,我心中不禁生出些胆怯,默默收回了手。
看着窗外,我们二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都不太想在这个房间中呆下去,但都不愿主动开口。
“回去睡觉吧……”我说。
没有立刻回答,卢卡沉默了几瞬,也只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