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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找工作

    等回头把信寄出,家里把钱寄来,弗雷德里克的债务问题大概就解决了。

    但他是个年近三十的,能够生活自理的人;不能一直靠家里供养。

    那样家族中仅剩的亲情也会被消磨殆尽,而他高傲的性子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现在,得给他找个稳定一点的工作,好让他安稳下来。

    边吃着饭我边问:“你现在有工作吗?”

    “之前偶尔会去帮别人的乐器调音,也会指导富家子弟弹奏什么的;但现在,没有。”弗雷德里克说完,又往嘴里送了勺炖蛋。

    他还真是爱吃炖蛋。

    虽然有点好奇他为什么不接着做了,但他自有自己的理由,我还没好奇到非得刨根问底的地步。

    或许是认为自己在富人之间颜面尽失了吧,毕竟按照他的性子……

    “那为什么不接着做了啊?”一旁沉默许久的卢卡突然开口。

    闻言,弗雷德里克缓缓皱起眉头,进食的动作停下,脸色也渐渐黑了起来,眼中浮现起许多厌恶。

    不止厌恶,那厌恶中还掺杂恶心,排斥,恼怒……

    难不成……被性骚扰了?

    我并非什么被黄色废料堆满脑子的人,但通过他这个表情我只能猜到这一种可能性。

    卢卡的想法似乎和我一样,赶忙摆手道:“那个,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先吃饭,先吃饭……”

    那段经历貌似真的很不堪回首,弗雷德里克闻言松了口气继续吃自己的炖蛋。

    边吃着饭,我边思考着他适合什么工作。

    像之前的调音师和音乐家教就不错,但他估计很难再愿去做。

    或许可以去雅典娜歌剧院试试?还是去……

    我环顾着周围,注意到酒馆内的那架钢琴。

    酒馆演奏的话……貌似也不是不行?

    盯着那架钢琴,我思考弗雷德里克接受这个工作的可能性有多大。

    注意到我的目光,弗雷德里克吃下最后一口炖蛋,接着毫不犹豫地走向那架钢琴。

    多亏黛米和奈布的保养,那架钢琴并没有蒙尘或生锈。

    一把掀开琴上的遮尘布,弗雷德里克整理了下自己的手套,简单试了下音。

    一声清脆“叮”响起,他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没了解过钢琴,我甚至不知道这声音是从那个键发出的;但从他的表情来看,这架钢琴还是不错的。

    起码没有跑音。

    从上至下,弗雷德里克认真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冠,而后坐在钢琴前。

    随着第一声琴声响起,他的手指像开了倍速一般在琴键上翻飞,起舞……

    婉转典雅的琴声连绵不绝,我仿佛置身英格兰皇家剧院。

    古朴大方的舞台上,一位天之骄子在众人期待兴奋的目光中演奏。

    琴声响起,众人陶醉在这美妙的乐曲中,仿佛莫扎特再临人间。

    虽然我不懂钢琴,但我听着那悠扬婉转的琴声,感觉他又长出了一双手。

    一曲完毕,弗雷德里克停下动作,周围响起如雨点般的掌声。

    他缓缓起身,朝周围鞠躬。

    在旁人不易看到的角度,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见此,卢卡也颇为激动:“我来我来我来!”

    闻言,弗雷德里克微笑着为其让路,卢卡颇为激动地坐在琴凳上。

    站在一旁,我不以为然:“喂,你真的会……”

    没有一点预告的,卢卡的手指在琴键上翩翩起舞,欢快的乐调响起,颇具他个人的风格。

    虽然不懂钢琴,但我肯定的是他没有从头开始弹奏,而是在某个曲子中选取了自己最喜欢的片段。

    这倒也挺符合他的作风。

    话说卢卡原先是贵族来着,会钢琴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或许他还会华尔兹……

    突然,一阵由远及近的曼陀林琴声响起;随着琴声到来的,是凯文·阿尤索。

    这个乐器出现在他身上并不奇怪;毕竟在美国西部,几乎每个牛仔都有一把曼陀林琴。

    和卢卡一起,凯文弹奏着欢快的音调;黛米在一旁跳着某种不知名的热烈舞蹈。

    虽然二人弹奏的曲调近乎一样的欢快,但我还是从其中听出些不和谐。

    大概是不同地域风格导致的——卢卡是塞尔维亚人,而凯文则是美国人。

    二人弹奏的应该是一首在世界范围内流传广泛的歌谣,不然他们也做不到合奏。

    要是有一把吉他在就好了,这样我也能参与到合奏中。

    不过我真的会弹这首曲子吗?

    在脑中搜索了一番我所掌握的曲目,得到的答案是【否】。

    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这般想着,我来到黛米身旁:“嘿!你觉得弗雷德里克弹的怎么样?”

    没有立刻回答,黛米拉过我的手,协助我跟上她的舞步:“好极了!比雅典娜歌剧院的钢琴声还要好!”

    上次跳舞还是在我高中的毕业舞会上,我十分生疏地勉强跟上对方的舞步:“那,能不能让他在你的酒馆里弹钢琴,他现在失业了。”

    听到我的话,黛米很是惊讶,就好像在她的印象中,弗雷德里克这样的人不应该连个工作都没有。

    其实在几天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当然可以,他今晚就可以来上班;还有你该练练你的舞步了。”黛米说着,放过了我。

    是吗?可我刚才一步也没踩到你啊……

    在舞蹈方面,我没有丝毫天赋;能顺利的完成半支舞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或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黛米笑道:“你刚才跳的是女步你没发现吗?”

    “啊?”我下意识地发出疑惑的声音。

    仔细回想,刚才的步调确实和之前我跳过的所有步调都不一样;它更柔和优美,也更考验柔韧性。

    这么看来,那确实是女步;我还以为是一种新的舞蹈……

    这般想着我尴尬地红了脸。

    挠着头,我装作满不在乎地看向一旁,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把酒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后,我感觉酒馆少了什么东西——安东尼奥呢?

    在我的印象里,他不是在酒馆烂醉如泥就在烂醉如泥的路上。

    仿佛是上天想要回答我的问题,大副这时从门外走进:“你们有人要去看安东尼奥的表演吗?”

    他说着,扬起了手中的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