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海伦娜看不见,我还是露出个有些勉强的微笑,向其告别。
但一转头看向一旁的奥尔菲斯,我脸上的笑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没开口,但对方应该从我的表情中品出“你来这干嘛?”这句话。
以为他要蹦出什么【受邀来此发表写作感言】诸如此类的发言,我的脸色提前变得难看。
“只是来回味一下自己的大学时光而已,我也是这所学院毕业的。”奥尔菲斯解释道。
听到这个理由,我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仍没好到哪去。
目光下移,奥尔菲斯看向我手中的门票:“那是雅典娜歌剧院的门票吗?那里的表演确实不错……”
以为他要打我门票的主意,我没好气:“我已经有约了,再见!”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
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没想要邀请谁。
本来想邀请卢卡一起去的,但他忙于研究永动机。
而且上次马戏团一事似乎对他的影响不小,我提到要和他一起去看表演时他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
然后我又想去找黛米他们,看着已经有些醉意的几人,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库特出门冒险了,维克多一听到要接触很多人吓得魂都没了,艾格专心画画,幸运儿他们又不见踪影……
再过半个多小时歌剧开场,我仍没有找到能和我一起去看歌剧。
但即使是只身前往,我也不会去邀请奥尔菲斯的。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看到了不远处卖饮料和快餐归来的诺顿闯入了我的视野。
于是,诺顿帮我把门票卖了个好价钱,自己拿走了不少。
而后又和我一起去了歌剧院,在门口卖饮料和小吃。
到最后,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看歌剧了。
怎么感觉,有些亏呢?
叹了口气,我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专心欣赏歌剧。
在开始之前,我看了下演员表,主演是歌剧院的顶梁柱桑格利亚和骑士剧新星理查德,其余的配角知名度也不低——我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以骑士为主角的歌剧吗?还不错。
看着台上的两位卖力的演员,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一个配角的登场的时候,我的嘴角却不自觉抽搐了两下。
虽然对歌剧和这些演员不太了解,但我很难不怀疑那个刚登场的配角和艾达是不是有些血缘关系——她们太像了。
像到我的右手手背隐隐作痛。
不过好在,她的戏份并不算多;我也不用一整场都捂着自己的手背。
时不时低头查看自己的腕表,我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回家。
但随着歌剧的表演,我渐渐忘了腕表这件事——因为剧情太过吸引人了。
不得不承认,这部剧的编辑是颇具才华的。
只不过……这剧的风格怎么有点像奥尔菲斯的?
要真是他的写的,那我就得重写这个评价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歌剧也接近尾声。
我的头,貌似也有点……晕?
明明此前身体没有丝毫不适,但我的意识却突然有些恍惚。
眼前景象模糊,耳中一阵轰鸣,我扶着额头想要维持清醒。
周围再次清晰起来时,却已换了个模样。
雅典娜歌剧院那希腊风格的坚实墙壁已被换成日式轻薄的木墙,周围的观众也都换上了日本独有的和服。
而舞台上,演员们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日本艺妓,用呢喃般的音调唱着日本古老的小曲。
怎么回事?我这是到了哪?欧利蒂斯有这么多日本人吗?
正当我疑惑时,一只颜色空灵的蝴蝶飞到了我面前。
缓缓伸出手,我让其好停在我的手指上。
这蝴蝶怎么……
不知为何,我莫名感觉这蝴蝶诡异。
正当我凑近仔细观察它时,台上的歌声突然停止,一阵破风声传来。
将目光从蝴蝶上移开,我缓缓看向台上的艺妓。
台上已空空荡荡,那艺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我冲来,却在我看到她的后一秒悬停在半空。
看着近在咫尺的艺妓,我的额角渗出些许冷汗。
好死不死的,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拍我肩膀:“先生?先生?先生……”
似乎只要我看着那艺妓,她就不会没有动作。
没有转头,我死死盯着艺妓:“什么事,快说!”
然而,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拍着我的肩膀,嘴里喊着“先生”。
被吵得实在受不了,我猛地转过头怒吼:“什么事?!”
转过头后,西装革履的看客再次出现在身旁,一个歌剧院的员工没好气地看着我。
“您貌似占用了这位先生的座位,可以让我看一下您的票吗?”那员工无可奈何道。
环顾着周围,我貌似又回到了雅典娜歌剧院中。
看向台上,刚才那个日本艺妓在台上翩翩起舞,但周围仍是希腊风格的装潢。
这是,怎么回事?幻觉吗?我一脸茫然。
直到那个员工再次提醒我时,我才从震惊与茫然中再次脱离出来。
从上衣口袋摸出票据,我递给了他。
员工在看了眼票据后扬了扬眉:“嗯哼,这是上一场歌剧的票;如果您觉得不好看的话可以退票,没必要在这里睡觉。”
上一场?歌剧的?我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仔细回忆起来。
歌剧?哦,对;我确实是来看歌剧的。看理查德和桑格利娅,还是卢基诺给我的票呢。我刚刚是不是睡着了?那是一个梦吗?
回忆着歌剧的内容,我整理着坐乱的衣摆离开了座位。
走出歌剧院,此时时间已来到傍晚,诺顿正准备收摊。
见我满头大汗,他递过来一瓶汽水:“你是来看歌剧的还是演歌剧的?怎么出这么多汗?”
没有回答,我打开汽水瓶,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长舒一口气,微凉的汽水和新鲜空气使我缓过些劲——现在我可以确定,自己是清醒的。
“多谢了。”我向诺顿道谢。
“不谢,一瓶五回声。”
就知道你没那么大方。我在内心吐槽着,从口袋摸出些零钱扔给了他。
艳阳已变成落日,我也该回家了。
和诺顿一起,我们蹬着单车朝德罗斯公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