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着单车，我和卢卡不要命地往城里赶。
一路上没有看到什么行人或逃出来的逃亡者，我们也顾不得那些。
本来想去警署报案，却不料警员都已下班，街上也没有巡逻的警员。
无奈之下，我和卢卡只能先回德罗斯公寓。
回到公寓，我连澡都没洗，慌忙回到房间反锁房门。
而卢卡也因为害怕，没回去自己的房间，在我的房间挤了一晚。
一合上眼，马戏团内炼狱般的场景就会浮现在脑海。
此夜，注定无眠。
而卢卡也没有好到哪去。
次日，因为太过疲倦，我和卢卡请了一天假。
虽然因此挨了顿骂，但好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拖着疲倦的身体报完案后，我们回到家中睡了回笼觉。
直到下午，我才恢复些精气神。
刚从困倦与头痛中抽离出来，一阵敲门声就响起。
叹了口气，我不太情愿地去开门：“谁啊？”
站在门口的是个陌生的男人。
做工精致的皮鞋与西装背带裤，昂贵的衬衫领口打开，些许爬行动物的鳞片分布在身体各处，指尖留着偏长的指甲。
他是……
我歪着头端详对方，试图在脑海中找到有关的记忆。
很可惜，我失败了。
“昨晚马戏团一事，十分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失控了……”对方道歉道。
马戏团？难道说他是那个蜥蜴？声音听着也蛮像的。我看着他身上的鳞片猜测道。
现在貌似只有这一种可能。
难道说他也是不可思议之物？
上下打量着对方，除了那些鳞片我再发现不了其他可疑之处。
还是说他可以在人类和怪物之间转换，有点像安东尼奥那样？
说起来安东尼奥，自那天后他就恢复了正常，并表示不记得那晚的事情；甚至还盛情邀请我去看他在歌剧院的表演。
当然，我没有答应。
但安东尼奥一直是那么高大，也不曾缩小。
应该是有什么方法或条件可以使人在怪物之间转变；是每个人都能转变，还是说……
思考的时间有些太久了，久到男人等不下去，在我面前挥了挥手。
回过神来，我看向对方：“哦，您说昨天吗？那没关系的？我倒是想知道您把那个怪物扑倒后发生了什么。”
或许，我可以从对方口中套出不少情报或线索。
或交给警察，或用于调查。
他的表情有些茫然：“……发生了什么吗？抱歉，我记不太清了；我每次失控都会这样。”
是这样吗？我想着，仔细端详揣摩着对方的神情，试图找到说谎的痕迹。
但失败了，他看上去貌似真的一无所知。
或许，我该表现得更友好一点。
正当我想对他表示友好时，他主动靠了过来：“哦，对；我叫卢基诺·迪鲁西，在欧利蒂丝学院担任生物学教授，您二位有空可以来造访一下。”
说着，他递给我和卢卡一人一张名片。
等等，卢卡？
顺着卢基诺的胳膊看去，卢卡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打着哈欠端详那张名片。
正合我意……
我手中把玩着名片，嘴角微微勾起。
“那个，我还有事，失陪了。”卢基诺说完，转身离去。
对方前脚刚走，后脚卢卡便关上了门：“他谁啊？”
“卢基诺·迪鲁西啊。”
听到这个回答，卢卡的脸上果不其然露出许多无语。
不再逗他，我轻笑着说：“昨天在喧嚣变异的那个家伙。”
闻言，卢卡脸上的无语转为惊讶：“是他？那你怎么……”
“嗯……等等再报警也不迟。”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卢卡还是依我所说的，没去报警。
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下午两点多；如果再去睡的话晚上大概睡不着了。
思考片刻，我下楼蹬上单车，独自一人来到了城郊外的喧嚣。
此时马戏还未开场，喧嚣众人各自训练。
见到我的到来，麦克笑着向这边走来：“你来了，昨天的马戏怎么样？还有，今天没有马戏哦。”
微笑着点头示意，我从未离开自己的单车，打量着四周：“马戏不错，我今天来看看你们训练。”
没有昨天那么血腥的现场，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就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还是暴露了他们。
不过麦克似乎对此，不知情？
看着努力训练的麦克，我似乎从他的脸上找不出什么异常的神情。
环顾周围，我的目光缓缓来到不远处的裘克身上。
鬼使神差的，我将目光下移，注意到其右腿的假肢。
昨天那个小丑，貌似也是右腿有假肢……
不过那个小丑脸上并非是哭丧妆，而是一个愚蠢的微笑面具——用来掩盖真正的狰狞面容。
而且，那个小丑的五官和裘克有几分相像。
但两人无论是体型上还是气质上都相差甚大。
裘克看上去自卑又懦弱，在玛格丽莎面前讲话都小心翼翼的。
而那个小丑，疯狂，残忍……
这完全是两个人嘛！难道说裘克有精神分裂症吗？
还是说，有些人真的能在人类和怪物之间自由转换。
或许，我真该拜访一下卢基诺。
不过他是生物教授吧，这能用生物学解释吗？
话说那个羊角怪人，是喧嚣马戏团的人吗？
环顾周围，我始终未找到能和其有联系的人。
正当我思考时，一道奇特的身影走进帐篷——是瓦尔莱塔。
她的脸上褪去了昨晚那种杀意，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温柔模样，挥挥手朝我打招呼：“您来了啊，墨普德斯先生。”
微微点头示意，我回想起昨晚，心中不禁生出些胆怯。
但对方好似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进行着训练。
无法确定那小丑是不是裘克，但瓦尔莱塔总没得跑。
心中仍有些胆怯，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瓦尔莱塔小姐，您看见……杰弗里了吗？”
原本在顶球的瓦尔莱塔闻言，动作一顿，空中的气球随之落地。
或许这个问题大胆到她都有些惊讶吧。
愈发紧张，我悄悄收敛了呼吸……
好在，瓦尔莱塔并没有生气，只是沉默片刻道：“杰弗里在城中的动物园工作，您找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