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市政厅前,数名警员聚集于此,成群地讨论着什么。
市政厅的大门前,正高高悬挂着一个大型十字架。
十字架上,则钉着死状凄惨体态扭曲的主任。
其身体各部都被钝器击打变形,头部更是重灾区;肥大外衣的胸前,赫然写着【我有罪】三个大字。
腹部也被剖开,露出白花花的脂肪;肠道被扯出,悬挂在外。
看着这一切,我不禁愣在原地。
饶是见多识广的奈布和戚十一,见此一幕也感到不适;卢卡更是面色发白地躲在我身后。
一旁的围观群众已经有人吐了起来。
市政厅顶上,我的几位同事小心翼翼地将十字架卸下,再通过麻绳小心翼翼地将其放下。
下方接应的警员赶忙将十字架接过,着手处理主任的尸体。
一阵女性的啼哭传来——不远处少女正和一个身材偏胖的妇女相互依靠着哭泣。
而一旁的弗雷德里克则适时地递上手帕,时不时安慰二人。
我仍未从震惊中脱离,呆愣愣地看着主任的尸首。
忽然,我在其腹中看到了点点棕色——不同于人体组织,那种棕色更像是纸张。
警戒线内,几个警员已将主任的尸首卸下,准备将其拉回去好好研究。
尸检的时候,应该会发现的吧……我在心中不断说服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但终是无法忽视那些棕色,我趁警员不注意悄悄溜进了警戒线内,来到尸体旁。
尸体旁的警员见我走来,已经开始出言驱赶。
我置若罔闻,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尸体的腹部。
没有伸到尸体中,我仅仅用手捏其纸张的一角,将其缓缓提起。
好在纸张的质量较好,没有断在尸体中。
浸满鲜血的纸张上,用上好的墨水写着一封认罪书,或是遗书。
“我有罪……”
我刚刚念起遗书上的内容,一个高大的警员扑过来将我按倒。
在我与他的较量之间,认罪书被褶皱揉破。
“你在干什么?!证物都被毁了!”我大喊着,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而那人像是没听见般,只专心怎么把我按倒,丝毫不关心所谓的证物。
“咔嚓”一声,一束白光闪过。
抬头看去,一个记者出现在人群中,用相机记录下这颇为滑稽的一幕。
“记者啊!记者!要是她编排点什么重大罪名,你的职业生涯就完蛋了知道吗?!”我不断挣扎着,想要从对方手中挣脱,但无济于事。
直到一旁的奈布看不下去,跑来将那警员从我身上拉开。
托遗书与警员的福,我身上多了不少血迹,手也被铐住。
这时,又是一声“咔嚓”,那记者又拿起了相机记录。
虽然没有像警员一样那么在乎名声,但若她编排个什么【凶手当街被抓捕】,也够我喝一壶的了。
气愤地看着周围的警员,我举着手上的手铐质问道:“难道我是什么凶手吗?还是你们证据确凿……”
这时,玛尔塔走过来,拿出钥匙为我解绑:“抱歉,此事确实是我们太过冲动;等下还请您来警局一趟,我们有事要询问。”
心中涌起了些不好的预感,我看了眼奈布想叮嘱些什么。
但未等我开口,一旁的警员挽起奈布的胳膊:“麻烦您也跟我们走一趟。”
这是……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看向戚十一和卢卡,他们也被警员带走了。
来到警局,我和卢卡在此见到了不少同事;他们其中有人接受着盘问,有些人则在等待着什么。
或许是察觉到昨夜我们的动作,我们三人被单独领进了房间;而卢卡则被留在房外。
房间内,只有我和两个个警员在此。
我所担忧的问题没有询问,对方问的都是些东一块西一撇的问题;尽管如此,我还是能察觉到他想从我这套出些昨晚的情报。
可惜,关于主任的死;我一点信息都没有。
一个谎言需要用千万个谎言盖过;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没有去编撰谎言,遇到不愿回答的问题我便选择沉默或者装傻。
我现在还不是什么嫌疑犯,他们没有动用真家伙,草草问过后就将我放了。
出了房间,卢卡在外面等着我。
“你出来啦,那个中国人已经走了。”卢卡说着,朝我走来。
不远处,奈布正从另一个房间走来;他身后跟着的警员一脸苦恼。
“问出来点什么?”一个警员吃着零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
那警员听此,脸上的苦恼更甚,无奈地摊了摊手:“什么也没问出来。”
仿佛猜到是这个结局,那吃零食的警员哈哈大笑起来。
“没事了,走吧。”奈布说着,率先走在前面。
我与卢卡跟在其身后,出了警局。
也不知是不是太忙了,竟没人阻拦或询问我们。
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想再接受盘问。
但警员没拦着,有其他人拦着。
一出警局,一群记者就端着各式各样的摄影机跑了过来,将我和卢卡团团围住。
而奈布,则趁机溜走了。
各种摄影机的闪光而眼前炸开,耳旁的询问声嗡嗡乱作一团。
时而遮着眼睛,时而捂住耳朵;我们在记者的围攻下艰难求生。
“咔嚓”,熟悉的闪光灯与快门声传来——约瑟夫在不远处面带笑意地拍下了众记者追名逐利的一幕。
“喂!帮帮忙啊!”我不满地朝他大喊,希望他能将我和卢卡从人群中救出。
还未等他回应,人群一个记者仿佛发现了什么,发出一声兴奋的喊叫。
一呼百应,那群如蝗虫般的记者从我们身边脱离,涌向了另一方向。
回头看去,弗雷德里克正扶着主任的遗孀从警局中走出。
那些涌上的记者询问的话题也从案情转到了他的私密关系上。
也是,毕竟桃色新闻可比案件有看头多了。
大概是被名利冲昏了头脑,那些记者不顾遗孀有没有从悲痛中挣脱出来,不断地询问着有关主任的问题。
不过他们不需要我担心,警局几乎是立刻派人来驱散人群。
我们围着的时候怎么就没这待遇呢?我看着那些警员,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远处,看够热闹的约瑟夫也朝我们走来:“上午好,墨普德斯先生,巴尔萨先生;我有件事想请二位帮帮忙。”
他还是那副绅士做派,让人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