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吃瓜群众们又转头去看金玉妍的衣服，入目所见的却并不是正红，而是一件普通的淡紫色绣缠枝白花宫装，在这种场合甚至有些朴素，和正红半点关系没有。
愉嫔无语住了：“汪答应，你攀扯别人也得有个限度啊。这是正红色吗？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不分青红皂白’了！”
如懿眨了眨眼，这才发现金玉妍身上穿的不是前世的正红宫装，而是一件又丑又老气的衣服。
奇怪，她不是应该在封后典礼的第二天，穿着正红冲撞中宫的吗？
哦，一定是因为这里的皇后不受宠，不是皇上的妻子，所以金玉妍觉得没必要那么做。
如懿的脸上又堆起了高贵的微笑，轻飘飘一句“那就是我看错了”就想揭过话题。
她的主角光环确实回来了。
不过是从头慢慢回来的。
而且，就算是在《如懿传》原剧情里，如懿也是受委（huo）屈（gai）的那个。
只要不让她积攒到足够的道德资本，或者即使积攒到了，却不给她兑换的机会，这个女主光环接近于无。
没准还能帮她搞死弘历呢。
看到如懿嘟着嘴巴的死出，金玉妍的火气噌噌往上冒：“行吧，就当你看错了，那你这身衣服呢？难道是穿错了？”
如懿很不高兴：“金答应，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故意的。皇后娘娘都没说什么，轮不到你在这越俎代庖。”
于是众人又把视线投向皇后。
明珠冷不防被ue，“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汪答应，比起这个，本宫倒想问问你，这衣服是内务府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的？谁送的？”
如懿眼睛一闭，开始胡说八道：“嫔妾不知道，衣服是嫔妾的宫女念儿拿给嫔妾的，你问她去。”
“那就把念儿叫来吧。”明珠挥一挥手，站在门口的菱枝便走了出去，把在寒风中打哆嗦的念儿领了进来。
从冰冷的户外走到温暖的室内，念儿只觉身上一松，四肢百骸都活络了开来，忙扑通跪下磕头：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娘娘，各位小主……”
这丫头年岁不大，黑黑瘦瘦的，穿的又单薄又老气，一看就是受了苛待。
念儿从前是启祥宫的宫女，金玉妍瞄了她一眼，惊得用帕子捂住了嘴：
“你是……念儿？这才几个月不见，怎么成这样了？”
她记忆里的念儿明明是个白净、喜气的姑娘，虽然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打骂宫女，但主要针对的是樱儿。念儿虽然过得不如丽心，但也不至于变成这么个凄惨样子啊！
她不由得恐惧的望了汪答应一眼：这女人，比她还心狠！
念儿见到旧主，委屈得险些哭出来，却又被如懿身后的容佩用牛眼一瞪，硬生生把泪憋了回去。
“奴婢很好，我们小主温柔慈爱，待下宽厚，谢金答应关心。”
慈爱？宽厚？
放他爹的虚恭！
明珠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还是老话说得好啊，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懿症，任何时候都要除！不除不行，你们想想，你当了宫女，进了紫禁城，吃着火锅还唱着歌，突然就被懿症给感染了！
“念儿，汪答应说她身上穿的姚黄牡丹衣裳是你从内务府那儿领来的，此话当真？”
念儿低着头，像个木头桩子一样跪在原地：“是的，是这样。”
“谁给你送过去的？”
念儿摇头：“奴婢不认识。”
啊？不认识？
愉嫔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杀意了，呵斥道：“胡说！内务府安排的人都是固定的，你家主子都当了近一年的答应了，难道连这种小事都记不住？”
念儿还是呆愣愣的，只知道摇头：“奴婢真的不认识。”
“那是白天送来的，还是晚上送来的？”庆贵人也忍不住出声询问。
“奴婢不记得了。”
无论嫔妃们问什么，念儿都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简直让众人抓狂。
眼看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如懿和容佩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似乎是觉得已经胜券在握。
……神金。
“既然你不说，那本宫只能换个法子了。芸枝，你现在就去内务府，把司衣司的乔司衣请过来！让她把昨天、不、这个月的支取档案都拿过来，本宫要看她和汪答应当面对质！”
——想不到吧？有她明珠在，皇宫可再也不是之前的财主大院了。
内务府送来的衣服是吧？行啊，那就让内务府的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时间、什么人员、什么地点送的！
如懿和容佩确实没想到这一茬，两个人相顾愕然，不约而同地皱紧了眉头，脸色难看得像当场拉了坨大的。
不多时，菱枝带了个抱着一叠账本的清秀女子匆匆赶来，行过叩拜大礼、一一请过安后，便端端正正地站在了偏殿中央，气质恬静温和。
这位乔司衣，就是明珠之前最看好的宫女秋水。
明珠说清了来龙去脉，乔司衣偏过头看了如懿一眼，蹙起秀眉，翻动账本查了又查，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启禀皇后娘娘，内务府在昨日并未给这位汪小主送过衣服。而且，司衣司也没有进过什么有姚黄牡丹花纹的绣花布料、印花布料或织锦布料，倒是在小雪那日，给汪小主送过一匹天蓝色的素缎。”
她说的比较收敛，但在场众人已经很清楚她的言下之意了。
庆贵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吐槽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汪答应你自己做的啊！大伙都来瞧瞧，看看这衣服上的针脚！啧啧，可真是粗劣啊！内务府会给妃子送这样的衣服？”
她离得近，又眼尖，经她提醒，其余人也都往如懿身上的衣服看去。果然绣工粗糙，针脚凌乱，只是勉强有个形状而已。
平常在到这时还不忘嘲讽金玉妍：“金答应可真是好眼力，绣成这样都能认出来是姚黄牡丹。”
金玉妍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不过也无人在意，因为今天的重头戏全在如懿这里。
“怎么样？汪答应，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明珠眯起眼睛，好整以暇地望着如懿，等她给出个“天衣无缝”的答复。
如懿沉着一张老脸，发出“嗡嗡”的声音，试图从身上摸出个荷包或香囊什么的，用上次的办法躲过此劫。
不幸的是，这次她忘记戴了。
于是如懿表演了个站立装死，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明珠不得不开始反思自己掌权以后的一切操作，怀疑自己是不是给她脸了。
真的……很难不想动酷刑……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一局面，容佩忽然大步流星地从如懿后面走出，高高抬手，“啪”地扇了乔司衣一个响亮的耳光：
“满口污蔑！奴婢就替汪答应和皇上，好好教训乔司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