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来了精神,赶紧睁开眼睛看,结果令她失望了——“还是一样丑啊!”
刚出生的小孩子都红彤彤的,实在是让人分不出美丑来。
瓜尔佳夫人嗔道:“哪里丑了?你看看她漂亮的眼睛和小红嘴子,就说不出她丑。”
弘历怀里抱着文鸳,探过头来瞅了瞅,沉吟着说:“好像是和永瑚差不多。”
到底娘不嫌儿丑,文鸳将女儿抱过来,温柔地摇了摇。
弘历也柔和了躁郁的眉眼,伸手在襁褓上拍了拍。这一团小小的婴孩,是他和文鸳的女儿。想到这里,他心中会涌起万千慈爱。
不是因为这是他的女儿,而是因为这是他和文鸳的女儿。
他们二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让人抱下去照顾。弘历用披风和棉被将文鸳裹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走出产房,到准备好的房间去。
夏夜的风隔着层层花草树木吹来,燥热被慢慢过滤,鼻尖嗅到的是草木的清新芬芳。
文鸳怀孕的时候养得很好,虽然很累,但并没有睡过去。她靠在弘历的怀里,笑着望向他的脸,撒娇道:“今天皇上没有哭唉,你的手还痛吗?人家不是故意咬这么重的。”
弘历挑了挑眉,懒洋洋地戏谑道:“都快过十年了。朕都当玛法了,怎么还会哭。朕的手也没事,你再问慢一点,这伤口都要好了。”
原来他们已经相伴十多年了,仿佛还在昨日。
文鸳睨了他一眼,哼道:“我不信,待会儿我要亲自检查。”
弘历低声笑了起来,将她紧了紧。他们一路说话,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房间门口。
弘历将她放到床上,温柔地拂开她的头发,笑道:“朕先陪着你歇下,等等再去看看永瑚。”
文鸳将他的右手拉下来看,果然有一口深深的齿痕,有些地方破了,带着干涸的血迹。
她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埋怨道:“还说好了。赶紧让人请太医来上点药。”
要是她被咬成这样,早就痛得叽哇乱叫。哪像他,竟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弘历也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口,才发现原来狰狞,漫不经心地说:“好像是有些重。”
这会儿景泰将鸡汤过来了,他便亲自接来,一口一口地舀给她喝。“等你歇下,朕再让太医来瞧瞧。”
文鸳也觉得很累,强撑着张嘴喝了几口,眼皮子便耷拉下来,艰难地一张一合。“我困了。”
弘历知道文鸳这是累了,哄着她喝完了这一碗鸡汤,便扶她躺了下去。
她一沾床闭上了眼睛,安心地睡着了。弘历并不急着离开,他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定定地望着她。
他起身先去看了看女儿,小小的一团,让人心怜。他不惊扰她的安睡,站在一边像是沉静的树。
弘历最后去看了永瑚——他也已经呼呼睡着,神色天真无忧。
他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替他盖好被子,这才起身回去。
至于手上的伤口,也不必如何处理。他让人上了些药,便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