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文鸳便临盆在即。因为圆明园宽敞清凉,她依旧是来这里待产。
即便有过一次经验,但是弘历还是非常紧张,恨不得将文鸳绑在自己身边看顾。
文鸳却不耐烦一整天都待在书房里陪他,更喜欢和额娘、景泰她们一起听戏、听书,不知道多逍遥自在。
弘历便只好强自压着担忧,加快速度,将奏折批完再去寻她。
文鸳是在傍晚刚用完晚膳的时候发动的。筷子还没放下来,她便觉得腹痛,还以为自己吃错东西了。
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慌张地说:“皇上,我肚子疼。”
弘历扔了碗筷便奔过来,扭头大声说道:“快去叫稳婆和太医来!”
他不敢耽误,赶忙将她送到产房去。瓜尔佳夫人和景泰早就闻声来了。
弘历进了产房就不出去,在文鸳身边嘘寒问暖,满脸担忧。
他让宫人们不必告诉四阿哥,免得他跑回来反而添乱。
文鸳也赞同,“让永瑚好好做功课,不许告诉他。”
瓜尔佳夫人睁只眼闭只眼,只做看不见,有条不紊地让人开始布置。上回皇上在也没添乱,他想陪着就陪着。
弘历握住了文鸳的手,白着脸安慰道:“不怕,朕在这里陪你。”
文鸳生了一次,这回还算是镇定,反过来握住了弘历的手,直白地说:“皇上,是你的手在抖。”
弘历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心神处在巨大的担忧之中,对指尖微末的动静恍若未觉,“是么?”
文鸳只觉得腹痛一阵一阵的,一会儿好疼,一会儿又没那么疼,她知道离要生孩子还有一段时间,心里紧绷,就好像一串被拉紧的铃铛。
“走一走再回来躺吧?一直躺着我害怕。”她央求着说。
弘历二话不说,便抱扶着文鸳到外边去了。
她完全倚在弘历的怀里,和他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着,每走几步便要吸口凉气。弘历一直强颜欢笑,耐心地陪她说话。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却好像折弯的枝桠。
他们在外面走了好一会儿,文鸳觉得腹痛的频率越来越高,弘历才陪着她回到屋中,然后便牢牢地守在床头的位置,寸步不离。
因为不是头胎,宫指开得比之前快。文鸳一痛就叫,叫得很凄惨。生孩子真痛!她委屈地抽咽了一声。
弘历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紧紧地抿住了唇,拿着帕子替她擦汗。只有他听到了文鸳的抽泣声,眼睛一酸,握紧了她的手。“疼得很厉害么?”
文鸳委屈地点头,弘历便把手伸到她的嘴边,让她咬着。因他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才能缓解她的痛苦。所以便甘愿一同承受。
文鸳毫不客气,张嘴用力咬了下去。
人的牙齿其实很钝,咬破血肉、刺进皮肤的感觉是很痛的,不过弘历不在乎。这会儿他有了同甘苦的感觉,便很坦然,抚了抚文鸳的头发。
一直到了戌时,屋里才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声。弘历松了口气,只顾握紧了文鸳的手。
瓜尔佳夫人抱来了襁褓,温柔地说:“恭喜皇上、娘娘,是位漂亮的公主。”
有话说:周末两天都要加班,高强度的工作加上没有休息让我感觉心情很低落,写了很久,写了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