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弘历了,就连文鸳的感觉也很有些难言。
她从荷包里掏出靶镜,仔细欣赏自己的如花美貌,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我都成玛嬷辈的了。”
好在她的面部光洁如玉,没有一丝皱纹,眼睛也水灵,文鸳这才松了口气。
弘历平复了一下心情,便顺利地接受了自己当上玛法的事实。“你要当上玛嬷还早着呢,咱们的永瑚才四岁。”
文鸳这才笑起来,庆幸地点头说:“那倒也是。那就是皇上成玛法辈的了。”
弘历吩咐秦立送了些赏赐过去,无所谓地点头说:“在朕这个年纪,民间想必已经有很多人都当上祖父了。”
不过他感觉自己春秋鼎盛、年富力强,每日精力充沛,正是要大干一番事业的时候。
文鸳靠过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光滑白净,清朗俊美,连胡子都还没留,笑着说:“哪有!皇上还很年轻呢!”
弘历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好像呼扇呼扇的扇子,遮住了那双深潭似的眼睛。
文鸳捧住他的脸亲了亲,撒娇说:“不如皇上等到四十岁之后再留胡子。有胡子便显得老了。”
弘历拨了拨她的流苏耳环,含笑道:“为了要与贵妃相配,朕也不能显得太老。”
文鸳咯咯直笑,伏在他的怀里,妩媚娇柔,“那就好。”
除此之外,宫中并无大事。而瞻对之役去年打到现在已经过了八个月,四川方面的捷报纷至沓来,可却一直没有攻下“贼酋”班滚所居的如郎寨。
弘历早已经疑窦丛生,令川陕总督庆复给自己一个解释。
庆复便奏报称,班滚先前早已在河西请求宽恕饶命,并让他的母亲到李质粹营求降,只是李质粹考虑到,南路军刚刚因番兵散去而被迫暂停进兵,所以已令班滚之母先行返回其寨。
弘历看到这份奏折,一眼就看出了马脚。既然贼酋已经山穷水尽,不得不让其母来求降。清军应该扣住其母,然后乘势直捣如郎,立擒班滚,何以令其母回巢?
若此时弘历还没发现自己被前线的这些将领糊弄了,那他便妄为帝王。
他立即勒令庆复不可不亲往前线,立即奏报实情。
直到收到庆复的最新奏报,弘历才知道先前所说的班滚母子请降之事根本不存在,从去年九月至今,前线战事竟然毫无起色。
三路清军中的中北二路,因为雪路难尽,早已停止进军。将军气沮、士卒离心,一直靠谎报战报混日子。
中北路停止进攻之后,贼军的力量便集中到了南路。南路清军有数千名番兵因带兵官生病先归,因无人统率竟然各自散去。势单力薄,难以抵抗,索性停止进攻。
清军无能,导致班滚气势愈发嚣张,原先拦路的盗贼反比之前更多。
弘历获悉之后,震怒无比,气得满面通红。不过前线还需要用人,他不能将这些尸位素餐的将领一撸到底,立即对中路军统领李质粹严加申斥,命内大臣班第等人前往一线督战,又不得不再次增兵增饷,以扭转战局。
原本不过是山中一隅,竟耗费了国库百万之帑。弘历心中后悔得紧。可是过河的卒子难回头,已经打了这么久,阵势已经摆开,又怎么能轻易止兵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