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自幼就听着皇玛法平三藩、统台湾、止罗刹、亲征准噶尔的丰功伟绩长大,心中也有开疆辟土、建功立业的念头。
从准噶尔议和之后,他便将力气放在整顿内政、平衡势力上。鄂尔泰和张廷玉同是军机处大臣,又是先帝留下的心腹,更是满汉大臣各自的领袖。因为根基深厚,两党形成势力,在朝堂上争论不休。
当年苗疆之乱便是因为两党相争,导致归属于张党的张照根本无心平叛,而是将心思放在收集鄂尔泰等人的罪证上,才导致战争失利。
他初初登基的时候,军机处的大臣几乎都比他年长。年纪最轻的是出身钮钴禄氏的讷亲。
鄂尔泰和张廷玉更是他做皇子时的总师傅、军机处的领班。他羽翼未丰,只能倚仗这两位老臣。不过他借重钮祜禄氏的势力,破格提拔讷亲,委以重任,令他面承谕旨,形成了三方平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讷亲的倚重更胜过鄂尔泰和张廷玉。
而讷亲精明能干,越是位高,越是廉洁自持。不曾参与两派党争。所以就算知道他在替太后做一些事,弘历警告一番,却不会将人给撸下去。
这几年以来他摒弃宗室,不许他们参与朝政。又着力打压鄂党和张党的势力,已然将朝政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内政平衡,他想用兵就能用兵。他已决意要出兵一万二千进剿,同时调拨军需银米五十万。
弘历信心不错,将此定为他武功成就的开门红。他跟文鸳炫耀道:“瞻对地窄人寡,大军一到,必不堪一击。到时或许能不战而屈人兵,也不必费心打了。”
他已经三十多岁,可在文鸳面前却算不上稳重。他也乐于和她分享自己的心事。
文鸳不懂这些,抬手拂上他的脸颊,咯咯笑道:“那不就是皇上的功劳了吗?不战而屈人之兵,听上去好像比打了还厉害。”
弘历揽着她亲了她一下,得意扬了扬眉头,一起靠到榻上,手里还拿着两个玉核桃,悠然地转来转去。“那是自然。我历来效法皇玛法,实行仁政。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用兵的。”
文鸳窝在他的怀里,安安稳稳地顺着他的姿势躺下来,甜滋滋地说:“那皇上是仁君!”
弘历眼尾低垂,低声笑了起来,没有否认的意思。
“今天天气尚好,朕陪贵妃去游湖。”
文鸳高兴地点了点头,兴致勃勃地去打扮了一番。
弘历一边看书一边等她,文鸳出来之后,便携着她的手一同出门。
之后的一个月,他一直在等大军捷报传来。最好是刚到山下,土司们便已畏怯投降。 结果传来的不是捷报,而是瞻对土司公然率兵抵抗。清军甚至尚未到达前线。
弘历的满心期盼变成了怒火,催促他们加紧行军,不要再打草惊蛇。
七月的时候四川终于传来捷报,清军打得比较顺利,中南两路接连破五十余寨,夺卡六处。上瞻对土司肯朱率先向清军献寨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