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太子全家一直被关在毓庆宫,等待着皇上的圣旨。他一念之间就能决定东宫上下上百人的生死。
胤礽安然自若,他已拼尽他的全力,如今只能听天命了。
至于连累妻妾儿女,他并不觉得多么愧疚。身为东宫的一员,他们本就比寻常的皇子家眷更多了一份机遇和危险。
圣旨下来了。皇上历数了他的种种罪证,卖官鬻爵、骄奢跋扈、结党营私、收受贿赂、逼宫谋反……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并终身圈禁于咸安宫。
他的家眷全部都跪在他的身后,听到这些忍不住流下眼泪,害怕地发起抖来。
瓜尔佳氏依旧优雅从容,或许她心中早已认命。从她嫁进皇宫的那一刻起,她的个人荣辱和太子紧紧绑在了一处。
无论他是沉是浮,她都只能和他一起面对。她干脆利落地接了旨,没有喊半句冤、求一次饶。
不论是自由还是权力,他通通都失去了。 往日的痛苦挣扎尽数消散。
他站起身接过圣旨,看也不看就合了起来,“谢主隆恩!请转告皇上,其他的罪我都认,唯有谋害君父这一条我是断断不认的。”
以前他是太子的时候,对皇上身边的人也不很客气。现在已是阶下之囚,谁又会买他的账?
何况都已谋反,谁又相信他没有要害皇上的心思。
魏珠笑眯眯地应了, 可心里怎么样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震惊朝野的废太子之事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文鸳得知之后自然欣喜欲狂,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只有胤礽被废,她的孩子才有机会当上皇帝。
对皇上的心疼自然比不过以后永享富贵荣华的喜悦。她装不了一点,早上圣旨才下,中午她就回了坤宁宫,准备痛饮一顿庆贺。
景泰和白嬷嬷把宫门关上了,两人面面相觑,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景泰把菜摆了满满一桌,都是文鸳爱吃的。鲜虾球、煎虾饼……
文鸳点了点杯子,满面笑容地说:“快给本宫倒酒!”
景泰麻利地倒满了,又替她布菜,小心翼翼地说:“明日娘娘回了乾清宫,可一定要表现得伤怀些。”
文鸳豪迈地挥了挥手,大包大揽地应允道:“你就把心放在屁股里吧,难道我还不知道怎么做吗。”
皇上处理完政事回了乾清宫,却发现文鸳不知何时已经回去了。他心情正低落,得知文鸳不在,便更是难过,沉声问道:“娘娘去了何处?”
魏珠恭敬地说:“回皇上,娘娘中午说有事要回坤宁宫一趟。”
皇上想也不想地就去寻了,来到坤宁宫却发现宫门紧闭,眉头顿时皱得更紧。魏珠连忙上前叫门,“快开门,皇上驾到!”
白嬷嬷听到动静骇了一跳,忙奔去告知文鸳。文鸳举着杯子的手呆在半空,脸色变得讪讪的,像是被妻子赶来捉奸的丈夫,嘀咕道:“我本来要避着皇上高兴,谁知道他非要追过来。”
她忙喝了杯子里的酒,让景泰把酒壶收起来,这才着人开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