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寿如今正爱掺和哥哥们的正事,他拖着保禄悄悄问道:“八哥,你说皇阿玛突然把索额图叫来做什么?他都七老八十了,能照顾太子吗?”
保禄也在想这事,他为人豁达乐观,便随口道:“也许只是因为索额图是太子的叔姥爷,平日里关系亲近。太子再生气也不至于打一个亲近的长辈,所以才让他过来。”
“叔~姥~爷~,难道太子没有亲姥爷,要一个一表三千里的叔姥爷照顾?”保寿恨铁不成钢地睨了哥哥一眼,八哥脑子里只装着军营里那点事儿,真呆!
保禄无所谓地说:“谁知道?我又不是皇阿玛肚子里的蛔虫。”
保寿便拖着他去找保福,他把下人们都斥退了,关上门来不依不饶地说:“七哥,你平时跟着皇阿玛时间最长,你知道为什么吗?”
保禄甩开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跟保福抱怨道:“七哥,保寿这小子天天琢磨这些,都没心思在读书上了。”
保福听了拍了拍保寿的肩膀,笑着安抚道:“弟弟别急,你如今还小,先把精力花在读书上。”
保寿俊秀的小脸皱了起来,气哼哼地说:“机会难得,读书的事往后再说。”
保福摇头失笑,顿了顿才轻声说:“想要钓鱼,又怎能不放鱼饵。”
皇阿玛早就想除去索额图,尤其是这几年他并不安分。如今却又叫他来照顾病重的太子,不必说保寿,就是他也疑虑甚重。
只怕是对索额图甚至是太子的试探。如果索额图在德州的这段时日当真做了不该做的,甚至什么都不做——怕是回京之后,皇阿玛就会先发制人。
看来皇阿玛对太子的不满越积越深,当真下了决心了。他也是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才稍稍能猜到他深沉复杂的心思。
保寿眼睛一亮,低头思索起来。索额图是太子的支撑,即便卸了官职,依旧为太子四处奔走活动——听闻大学士熊赐履就和他关系匪浅。
赫舍里家在朝堂根基颇深,不是他们瓜尔佳氏能比的。此番若是彻底除了索额图,想必太子的位置当真就不稳了。
他们三人同母,自然是盼着亲兄弟能够登基。他年纪太小,而八哥太呆,只有七哥最合适。
保禄还在状况外,恍然大悟地抚掌笑道:“皇阿玛要钓索额图?”
保寿翻了翻眼睛,对保福大声说:“八哥真笨!”
“你说谁笨呢!”保禄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弟弟的脑袋上。小弟弟不知道像谁,在阿玛额娘面前倒是装得挺乖巧,私底下脾气恶劣狂傲得很。
保福无奈地挡在他们中间,把他们隔开。他夸小弟聪明机灵,又揽着二弟夸他大度豁达,调解了半天才让他们冰释前嫌。
保福等他们回去之后,便给舅舅瓜尔佳瑚满写了信,叫他做好准备。
离开前一天皇上去看望太子,厉声叮嘱他身边的人说:“好好照顾太子,若有一点差池便叫你们身首异处!”
太子冷冷地看着,看上去没有一丝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