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巡视塞外期间,皇上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索额图重罪的奏折,就算有也是无关痛痒罢了。
这自然不是因为索额图当真两袖清风,没有把柄让人家抓住。而是索额图背靠大树好乘凉。他背后站着的是未来的皇帝,要告发他,谁还不会掂量掂量。
万一太子上位了要秋后算账,他们可跑不掉。
皇上掌权多年,自然也明白这些官员的心理。若是人人都能做到不畏权势,那像郭琇那样的人就不会成为凤毛麟角了。
虽然索额图让皇上越来越难以忍受,可他并不愿意因为处置索额图之事直接和太子对抗,这样使朝中官员被迫站队,党羽之争会更加严重。那他还未死,这个国家就要动乱了。
为了平衡索额图在朝堂上日益壮大的势力,皇上开始重用起了明珠的亲信佛伦,任命他为礼部尚书。
皇上回京之后,太子前来行礼问安。父子之间叙了话。
如今皇上越发敏感,格外看重太子的品行,见他不曾问及皇后,便说:“保成你也该给皇后请个安。”
太子只好应了,到了皇后的宫门外。他身边的太监何柱察言观色,便道:“太子爷可是身子不适?”
太子脸上淡淡的,看不出高兴不高兴。“进去吧。”
“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他神色疏离,举止矜贵优雅。
文鸳说:“太子来了,起身吧。”
他们两个人向来相顾无言,文鸳可不会讨好太子,干巴巴地说了几句话,她便像河蚌一样,把嘴巴紧紧闭了起来。
要说以母亲的身份关心他,可太子并非她亲生,两人相差的岁数也只有十岁。对着保福他们说的话,她对太子可说不出口。
索额图常在他耳边说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提防兄弟的话,太子深以为然,不免开始忌惮身边的兄弟。这不仅包括了天天和他作对的大阿哥,也包括日益崭露头角的七阿哥。
即便有小时候的情分,可是在权力面前,这又能算什么?
保寿也在文鸳身边,在文鸳的催促下给太子行礼。太子对他很是冷淡。一个从来没有相处过的异母弟弟,一出生就非常得皇上疼爱,从小住在乾清宫,这便分薄了皇上对他的爱。他对他能有多少感情?
保寿显然也不喜欢这个面容清冷桀骜的人,撅了撅嘴。
太子刚转身离开,保寿便闹着文鸳要去找皇阿玛,在她怀里扭股糖似的撒娇。“皇阿玛出去这么久,肯定给我带礼物了!我们快去找他。”
对着自己的孩子,文鸳便换上了柔慈的面庞,抱着他温柔地哄道:“保寿乖,过会儿你阿玛就过来了。你皇阿玛打了好几只老虎,说是专门给保寿的。快快温习功课,你皇阿玛来了要考的。”
太子在门外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听到这话保寿才乖乖听话,挺着小胸脯骄傲地说:“我才不怕皇阿玛考呢!我都背熟了。”
文鸳便一个劲儿夸他机灵聪明,他抿着小嘴笑,露出了甜甜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