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一瞬间失语了。
他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将手覆在她的小手上,配合地问:“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诅咒皇嗣。”
珍嫔本来就是个傻的,其他人光逮着一个傻子欺负,吵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可她虽然又傻又呆,脾气还差,可却着实美貌,皇上还舍她不下。何况他心里有她,便更不自觉偏向她了。
文鸳顿时如闻救星,哭哭啼啼地说:“就是宜嫔。皇上你向来知道,我们俩一直都有别扭。今早去请安,我们便吵了几句嘴,她就说我孩子病了如何如何。我盼着怀孕很久了,万一被她这么一说,人家就不怀孕了怎么办。我们就吵起来了。”
“这还没完,贵妃娘娘还偏着她,罚我禁足一个月,她只用抄一遍宫规,简直天壤之别。我就知道宫里没人喜欢我。”
她又不说话了,靠在他的怀里,望着他默默流眼泪,一副柔弱无助的小可怜模样。
她确实生得极美,美得灵动俏丽,哭起来梨花带雨,叫人心生怜惜。
皇上低头替她擦泪,可她的眼泪却像潺潺的小溪,却怎么也擦不干。
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绝不仅文鸳口中所说的这些,可看她伤心委屈,他便也有些揪心。喜欢一个女子便会牵肠挂肚。
他叹了口气,搂着她细细安慰道:“我知你一定是受了委屈。你把事情原委全都告诉朕。朕要是能做主的,便给你做主了。”
她眨巴着眼睛又不敢说,一个劲的哭。
皇上让景泰进来,沉声说:“你早上一直陪着珍嫔,自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来。若有半句虚假,等朕查明之后,定不轻饶。”
景泰自然也从头到尾说了。她偏着文鸳,自然往对文鸳更有利的方向说,“娘娘关心呐喇庶妃,虽然话是糙了些,可是人心不坏。不过宜嫔不了解娘娘,便觉得娘娘是在找庶妃的麻烦,开口和娘娘吵了几句。”
皇上垂下了眸子,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听不出喜怒。“不是叫你在请安的时候少些开口吗?”
明知道不是人家的对手,还非要凑上去主动寻衅。他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文鸳跟他告状道:“人家就是不喜欢呐喇庶妃。皇上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就是她说那里的花好看,把我骗过去害我摔倒的!她就是个坏人!”
这件事皇上自然也记得。只不过没有实质的证据,事后也就过了。原来文鸳一直觉得是呐喇庶妃害了她。
皇上虽然温和宽仁,可骨子里依旧有着身为至尊之位的冷漠,并不关心这些小小庶妃。后宫这么多女人,他只关注那些他宠爱的罢了。何况他宠爱珍嫔,对她包容有加,不在乎他的宠妃去欺负小妃子。
只是她不聪明又不圆滑,做得过于显眼张扬,以至挑起了众怒,违反了宫规。
太笨了些。皇上揉了揉额头,话里透着淡淡的无奈,教导道:“你是嫔位,她是庶妃,要治她有的是法子,偏偏挑了最蠢的。何况呐喇氏确实在照顾胤襸,你开口前怎不想想自己占不占理?”
皇上这话一出,景泰就知道这一次她们依旧能安稳度过,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