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克却说:“皇上容禀,奴婢要说的事也和珍嫔娘娘有关。求皇上不妨听了再去。”
景泰心里一急,这贵妃的宫女可真是难缠。她只好低头抹泪,假装抑制不住,大声地抽噎了一下,然后又惶恐地跪了下来,“奴婢失仪,请皇上降罪。”
因为文鸳对景泰的重视,皇上对这个宫女的性子也略知一二。他记得她向来是沉稳的性子,如今这般反常,不免叫他起了担忧。
有道是关心则乱,他皱眉对穆克说:“有什么事,等朕从永寿宫回来再禀报。”
说完他便扬声叫了梁九功,大步往外走了。
穆克没有完成贵妃交代的事,有些着急,对景泰说:“我倒没想到你这般机敏。”
景泰装傻充愣,举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又擤了擤鼻涕,憨憨地说:“穆克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娘娘还等着我伺候,我就先走一步了。”
然后她也抛下穆克,屁颠屁颠地走了。皇上先去了永寿宫,即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凭她娘娘邀宠的本事,后面的事她就不担心了。
文鸳把脸上的妆全都擦了,又换下了衣服,然后就躺在床上,一听到门外的动静,就哎哟哎哟地惨叫起来。
皇上听到之后,果然更加担心,加快了步伐,略过向他行礼的诸多宫女太监,径直去了寝殿。
他推门进去,屋里空无一人。他便来到了床边。文鸳正躺在床上,将手搭在额头,小脸白白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见到皇上,她便好像见到了亲爹,艰难地撑起身子,泪眼汪汪地朝他伸出了手,哭道:“皇上,您总算来了。人家等你好久。”
皇上将她揽到怀里,顺着她的头发,含着担忧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问她她却不答,靠在他的怀里,抚着额头故作柔弱,伤心地抽泣起来:“我就知道我在宫里不讨喜,人人都欺负我。我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大家都不想我好,我干脆死了好了,正好如了她们的意。”
皇上听她这番说辞,就知道她定是又和人起了争执,没准还吵输了。她在宫中没有交好的妃子,脾气也坏,只怕没有人会真心待她。
他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关心她的身体,说:“哪儿不舒服?景泰说你头晕恶心,不如先让太医来瞧一瞧。”
她抬起泪盈于睫的眼睛,盈盈地望着他,赌气道:“反正没人关心我,干脆病死好了,好过以后被人作贱死。皇上,要是我真死了,你会舍不得人家吗?”
皇上抬手替她拭泪,无奈道:“朕若是不担心你,又何苦下了朝就赶来。小姑娘家,一天到晚将死挂在嘴边可不好。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她握住皇上的手,委屈得眼泪直流,靠在他的胸膛哭道:“皇上,你要为我和孩子做主,有人要咒我们的孩子!”
皇上眼睛一亮,说:“你怀孕了?”
文鸳睁大了眼睛,摸了摸软软的肚子,觉得有些饿了,摇了摇头,更委屈了,呜呜道:“没有……她们太过分了,在我还没有孩子的时候,就开始咒我的孩子,等到我真怀了,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