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的女红并没有精进多少,不过做出来的鞋子鞋底都很厚实,这是她屈指可数的优点。
她是一个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急吼吼地就要开始做鞋。
皇上无事可做,便靠在榻上看书。他对西学很有兴趣,还曾经以传教士南怀仁为师,请他讲授天文、力学几何等西洋知识,如今依旧勤学不辍。
文鸳就坐在他身边,忽然又想起什么,倾过身子,趴在他的膝上,粉桃似的小脸洋溢着欢喜,笑盈盈地邀功说:“对了!我可不会厚此薄彼,给皇上也做一双。”
皇上对她很好,她将皇上看作哥哥一样。而且他比瑚满这样舞枪弄棒的武人更加细心温柔,平时也护着她。她进宫以来其实没受多少苦。文鸳也很喜欢皇上。
皇上收起书,摸了摸她的脸,笑着说:“那朕就等着收礼了。”
不论最后做得如何,可是她的心意却真。
“皇上等着瞧吧,这次肯定比上次好了。”文鸳贴了贴他的手掌,喜滋滋地笑了起来,又吭哧吭哧努力去做鞋了。
等到夜深,文鸳便放下针线,拱进皇上怀里撒娇说困了。
忙活了一个晚上,才刚纳了鞋底。皇上摇头失笑,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将手中的书放下来,抬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到床上歇息去了。
整个正月皇上没怎么去看过乌雅庶妃。她感觉自己似乎是失宠了。
乌雅氏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在御花园的事,才导致她在皇上面前失了宠爱。可皇上来看她的次数确实是在摔倒之后变少的。
这不免使她焦虑。难道皇上是猜到了什么,这才对她有所误会。
因此她一直安分守己,不敢轻举妄动,以此巩固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一直到正月底,皇上才到永和宫来。乌雅氏一见他就欢喜不已,艰难地要给他行礼。
皇上扶住她说:“你身子重,不必多礼了。”
他温和地问起她的饮食起居,“你只管安心,其余事情贵妃已经安排妥当。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乌雅氏心头一跳,如今她的态度更加谨慎,对皇上的每一句话都忍不住细细揣摩。
闻言她便在想,莫不是皇上是在警告她?
乌雅氏摸着肚子,柔顺地说:“贵妃娘娘对我等关怀备至,奴才只好等到生产之后再去谢恩了。”
皇上笑道:“你向来最是周到。”
皇上没说别的,神色疏淡,笑意浅浅。他冷落乌雅氏一是因为乌雅氏在重阳宴会中的表现使他起疑,二则是她被她玛法的拖累,受到了皇上的迁怒。
不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自从有了文鸳之后,乌雅氏慢慢不得宠了。皇上对她不如之前包容。
他在永和宫没有用晚膳,叮嘱了乌雅氏几句,稍稍坐坐便走了。
皇上离开之后去了永寿宫。文鸳只做好了一双鞋,这几天她牺牲读话本子的时间,一有空就拿着针线戳来戳去,第二双还在加紧中。
皇上从来没见她这样勤奋过,不免也有些慨叹,含笑道:“要是往日你如此苦练,何愁女红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