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虽不不是以前那般喜欢八阿哥,可到底夫妻一体。八阿哥如果落得了历史上那个结局,她又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倒也想劝他回头。可她是一个女人,这些眼高于顶的皇子们,又哪里愿意听你一个女人的建议。
八阿哥温和谦逊的外表下,其实蕴含着勃勃的野心。他想要当皇帝。这个做天下至尊的愿望,早就胜过了无数温柔乡。
他和她不过是奉旨成婚,即便有了一丝爱情,又怎能胜过权力的诱惑?
正所谓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如今她反而庆幸自己对八阿哥冷了,这样便能漠然地看待他去睡别的女人。
左右她在这个世界也活腻了,到处都是对女人的条条框框,即使是嫡福晋,也无法约束自己的丈夫,只能窝在府里,麻木地活着。更何况她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故,只是一缕幽魂,死了又如何。
八福晋突然有了疯狂的想法。不如就这么拼一把,最坏不过是如历史那般。若是赌赢了——若是赢了……又能如何?
就是当上皇后, 她也不快乐。以前她寄望于八阿哥,想要通过他在这里找到归属感。可他却亲自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在这个操蛋的清朝,这些阿哥都是屑。
八福晋喝了一杯酒,眼神冷冷的,脸上的笑却一如既往的明艳大方。
可她的眼睛却不住地看向在众人的簇拥下笑容灿烂的文鸳。
当年她嫁进来时,见到瓜尔佳文鸳是这幅模样,骄纵直率,明媚灿烂,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使人很难不注意她。
如今已过去十年,她身心俱疲,好似沧桑老妪,可文鸳却一如既往,不见岁月变迁的痕迹。不但是面容依旧娇媚,连眼神也如当年那般晶亮。
叫人怎能不心生嫉妒呢?可她也如飞蛾扑火般地向往。
于是她好似饮鸩止渴,举着酒杯坐到了文鸳这一桌。听着眼前娇丽艳妩的女人薄嗔笑语,谈论起昆曲来如数家珍,又兴致勃勃地谈论时兴的胭脂水粉,清澈的眼神透露出一股脑袋空空的花瓶气息。
可她却觉得很放松,甚至不用认真听,只要适时地回应,便能让她滔滔不绝。八福晋叹道,难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等到宴会散了,八福晋这才起身离去。
而文鸳已经习惯了等四阿哥来接她,便只在院中等着。
没过多久四阿哥果然就来了。因为这边都是女眷,所以他便在通向后院的月门前候她。
十月已是初冬, 雍王府草木凋零,枯木寒枝,无甚好景可看。
四阿哥静静地负手站着,穿着一件墨色披风。
文鸳一见到他便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小脑袋不住地蹭来蹭去,软软地撒娇,“爷~爷~”
四阿哥冷淡的眉眼蓦地柔和下来,张开披风将她也裹了进去,摸了一摸她的脸颊,笃定又低低地说:“怕是醉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几日她很有侧妃的架子,在外面人面前十分矜持。如果不是醉了,怕是不会扑过来。
不过这边是内宅,往来的人不多。四阿哥摸了摸她的头,同她一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