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六月初六,弘晖已经要撑不住了。可是药还在路上。福晋的眼泪已经哭干了,整个人呆呆愣愣,一直坐在儿子床边,不停地替他擦汗,状若疯魔。看他哆嗦抽搐,挥汗如雨,她恨不得以身代之。
四阿哥同样熬得消瘦,双颊陷了下去,只有那一双眼睛熠熠有神。他虽然难过,但却更加理智,果断地对太医说:“以前的方子既然没有起色,那便换一个见效快的。”
太医说见效快却伤身。四阿哥却坚持要用。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如今情况危急,若是不用,只怕弘晖连这一天都过不了。留下病根可以慢慢调理,要是不试一试,他的儿子就会死去。
福晋死寂的眼珠子听到这话才慢慢转了一轮,仿佛回到了她生产的那一天。那日他也是这样冷冽果断,毫不犹豫地就做出了那个救了她却教她痛苦一生的决定。
无尽的悲凉在她心中蔓延,仿佛看到了儿子未来既定的命运。上天对她何其不公!这样叫人绝望的遭遇竟然要在她儿子的身上再现一回。弘晖他还这样小!
为了保住独子的性命,她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肿着眼睛哭求道:“用吧!何太医不用担心,若是弘晖有什么不测,我们夫妻二人绝不怪你——这都是他的命!”
这话给了何太医一个定心丸。他研究了一个通宵,删删改改,终于定好了药方儿,决心下了一剂猛药,成功为弘晖续了几天命,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金鸡纳。
这个药果然对治疗疟疾十分有效。弘晖的命总算保住了,但却落下了一个时常头痛的毛病,身子也不如以前康健了。
福晋强撑了大半个月,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一下就病了。不过她沉浸在险些失去独子的恐慌之中,压根不放心别人照顾弘晖,也不能让弘晖离开她的视线,仍然勉力照顾,亲力亲为。
四阿哥见她这一副入魔的模样只是叹气,到底由她去了。
他立即提笔回了一封奏折叩谢皇恩,说弘晖的病情已经有了起色。因为之前积攒了太多政事,他又急匆匆到书房熬夜点灯处理政事去了。
整个贝勒府笼罩着的阴霾才算渐渐消散,大家都松了口气。
前院已经彻底清理过,又熏了艾。弘晏闹着要去看望大哥已经许久了,甚至和文鸳都闹起了脾气。
听说弘晖病好了一些,文鸳经不住弘晏整日闹腾,这才犹犹豫豫地放他回去。
不过四阿哥却冷酷地隔开了他们这对小兄弟,在弘晖病好之前,都没让弘晏进去看望他。
弘晏便每天在弘晖的窗台上放一些小玩意儿,有时是一只草扎的蚂蚱,有时是一朵花园里的玫瑰,还有他的珍爱地球仪、放大镜、航船模型,甚至还有他最最得意的大字作业。
这些东西弘晖都收下了,只有大字作业,圈了之后又退了回来,让他回去再抄几遍。
对此四阿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做不知,放任这对兄弟交流感情。
这一卷就是这么慢,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觉得水的、不想再看的那就不看!烦人。我爱怎么写怎么写,就算当真写个600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