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月底皇上回京,四阿哥这才闲了下来。
这时候他便想起儿子们的事,要给弘晖和弘晏找哈哈珠子。
他对两个儿子不偏不倚,每人都是四个。弘晖这边选的都是乌拉那拉嫡支和旁支的男孩儿。
这是福晋的意思,弘晖自然也没有异议。今年以来,福晋管他管得越发严了。他越发用功读书,直至深夜才睡。
而弘晏这边除了文鸳的侄子穆彰阿,还选了四阿哥所掌旗下管领的孩子。
至于宝珠,倒也可以寻些塔拉温珠子。只不过要是出身官家,那这些伴读日后总要嫁人,不能一直陪伴伺候。
所以四阿哥便让李嬷嬷去采买了四个十岁上下的小女孩儿,交给她调教规矩,之后再陪同宝珠一同读书习武,做她的护卫和侍女。
文鸳喜爱侄子,常常叫他带着穆彰阿到栖玫阁来用膳。穆彰阿是瓜尔佳开蒙早,认得的字比弘晏多了不少。待人接物很是妥帖。就连四爷也是赞过的。
弘晏有了伴读,便有了可比较的对象。他将穆彰阿当做对手,铆足了劲读书,连大字上的红圈圈都少了。
朝堂上的事也慢慢步入了轨道。曾经叱咤一时的索额图,如今已经再无人提及了。
而八阿哥却渐渐在朝廷中展露头角。皇上很是倚重他,将重要的事情都交由他来办。因为名士何焯在八贝勒府上供职,他在士人中也有不小的名气。
太子储君的地位并没有动摇,皇上并没有要废储的意思,反而刻意保护,让太子在索额图的事件中全身而退,没有波及。可太子失了索额图做先锋,在朝堂上的威信到底大不如前了。
太子并没有刻意低调,而是保持之前的行事作风。皇上对太子似乎依旧宠爱有加,到哪里都将太子带在身边。
而四阿哥依旧稳扎稳打,兢兢业业地为皇上办差,压下了所有的不平,并不对八阿哥压自己一头而表现出任何不甘嫉妒之色,所以和八阿哥这一派关系并不差。
转眼就到了四阿哥的生辰。这是出了宫以后四阿哥的第一个生辰。
这时候皇上便想起了四阿哥了。特地吩咐人从宫里送了一桌席面来,还有好些赏赐。
四阿哥寡淡的俊容上透露出些微喜悦的神色,像是阴天里透出的稀薄的阳光,周身的冷气驱散了不少。
文鸳向来是抢在人前面献媚的。见他高兴,连忙站起来,举起酒杯向四阿哥敬酒,娇声道:
“妾身祝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四阿哥微微笑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向来最用心。”
文鸳抿了一口酒,甜甜笑道:“对于爷的事,妾身自然是万分上心的。”
福晋被人抢先一步,却仍然很从容,脸上笑意晏晏,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
其他妾室也有样学样,陆续敬酒。
耿氏这才第一次见到四贝勒。却见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生得清逸冷峻,周身的气派确与常人不同。
她有点儿紧张,心里头像是擂鼓似的跳,上前去敬酒。
四阿哥神色冷淡,没有对她说半句话,饮了酒之后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