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大惊,赶紧拦住她,低声道:“我的小祖宗!您可小声一点吧!爷刚才可说了,谁来请都不见。您这样可要害得奴才吃挂落了。”
宝珠睨了他一眼,哼道:“苏公公怕什么?待会儿阿玛要是要罚你,我必替你挡着。”
苏培盛陪笑道:“大格格您看,四爷没空。不如您先回吧。”
宝珠偏不,又喊了好几声。弘晖和弘晏都被惊动出来了。
弘晏跑过来说:“姐姐!你找阿玛做什么?阿玛说他要办事,让我和大哥不要打搅。”
宝珠牵着他回了屋子,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既然这样,你先和弘晖回去读书。没你们俩什么事儿。”
弘晏想跟着她一起回东院,嘟着嘴抱怨道:“额娘不是说今晚把我接回去一起用晚膳吗?我都吃饱啦,怎么景宁姑姑还不来接我?”
宝珠被弟弟绊住了,只得安慰道:“额娘今晚有点事儿。明天姐姐再来接你回去好不好?”
弘晏怏怏地答应了。
她把弘晏安抚住,又跑出来打算喊四阿哥。叫了好几声,书房的门总算裂开了一条缝,四阿哥冷淡的脸慢慢从门后显现。
宝珠松了一口气,上前行礼道:“女儿给阿玛请安。”
四阿哥点了点头,温声道:“宝珠这么晚了,过来做什么?”
宝珠觑了一眼他的脸色,迟疑道:“额娘心情不好,连晚膳也没吃。阿玛不去看看她吗?”
四阿哥眼神一紧,闭了闭眼,淡淡地说:“改日吧。今天天色晚了。你也快回去歇息。”
宝珠还想再说什么,被四阿哥眼神一扫,便闭了嘴。看来他是不容易被说动了。
四阿哥让苏培盛送宝珠回去。自己折身回了书房。
他静静地坐在书案后,并没有像他对儿子们所说的那样,在处理公事。书桌上只放了一个玉扳指,旁边摆着的是他最爱的佛经。
他这样枯坐了大半个晚上,心绪烦乱,连一页经书也念不进去。
望见手上的玉扳指,他会想到她。望见榻上小几摆着的点心,他也会想到她。甚至是打开佛经,他仍会想到她。
文鸳早已从方方面面渗入了他的生活之中,紧密缠绕,密不可分。他们之间仿佛是鱼和水、树和藤的关系。骤然想要分离,实在难上加难。
他并不气她惩罚奴婢。不过一个奴婢而已,罚了就罚了。他早知她天性如此,任性、虚荣、肤浅、鲁直、愚笨,刻薄,骄横,甚至恶毒。清楚认识到她这些缺点之后,他依旧心如磐石,坚定未移。自不会因为这个便对她冷了心肠。
只是她行事实在是让他失望。
她要整治她,可以暗中处置,可以借刀杀人,甚至可以差使他出手。可她偏偏选择了最笨的一种。
这回他定要硬着心肠,让她长个记性,不再冲动行事。这次打的是宫女,下次又不知道该捅出什么篓子了。要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宝珠说她没吃晚膳,赌气便赌气,何苦要为难自己的身体。也不知后来用膳了没有。
他又想起她走前气愤又伤心的眼神,心中一叹,无心再读经文。他索性将书丢到一边,握着扳指,躺在榻上,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戒急用忍”四个字,闭上了眼睛。
他不由自省,人家说天性难移,他也常让她不必违背自然之天性。如今非逼着她从此改了,究竟好是不好?更何况,这也违背了他的诺言。他曾许她便是当了侧福晋、便是有了孩子,也还和之前一样。
有话说:这章没写好,先这样。
另石榴的事我的想法如下:因为弘晏的伤是很轻,石榴罪在冒犯,不是下毒手,是以罪不至死,我这篇文里的四阿哥不可能因此杀她。他还不是这种护短到不顾理智、草菅人命的人,那样才会oo呢。不管你们心里四阿哥的形象是怎样,在这篇文里或者说在我心里他就是这样——克制理智,冷淡清醒,但又有热忱执拗的一面。
还有我发现一个现象很奇怪。文鸳动手伤了石榴,很多人说她过分。那为什么又有很多人要四阿哥得处死石榴,不然就是oo、格局低了。打人过分,杀人不是更过分?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