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四阿哥便去了东院。
文鸳得知四阿哥来了,便要景泰帮她把前日他差人送来的玉兔捣药耳环戴上,“好歹也是爷送来的,先让爷看看。”
她出门相迎,四阿哥一来眼里便只看到文鸳,她穿了一身湘妃色折枝桃纹缎面旗装,两把头上簪福寿三多绒花,插着一只镶红玉珍珠步摇,玉兔捣药耳坠在她腮边轻轻摇晃,眉眼灵动明媚,像一枝轻盈的花。
文鸳轻快地福身,仰头冲他笑:“奴才给爷请安。”
四阿哥见到她这般舒展自在才隐隐舒了口气,他不喜一味哭哭啼啼的女子。
他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平淡的神色甚至柔和了几分,“起身吧。”
“谢谢爷!”文鸳一把拉住他的手,撒娇地晃了晃,牵着他一起进了里屋。
四阿哥不大自在,下意识地晃了晃手臂,到底没有把人甩开。实是因为昨日宋氏之事,叫他领悟到并非所有女子和他相处都能像瓜尔佳氏这般自在,他免不了对瓜尔佳氏多了几分宽容。
她挤在他的身边坐下,依着他的臂膀,娇声问道:“爷看到奴才的耳坠子了吗?”
四阿哥点了点头,见她侧头过来显摆,便抬起手轻轻拨了拨,融融的火光映在他黑沉的眼眸中,令他平淡的脸也添了几分暖意。“可还喜欢?”
文鸳用力点了点头,耳坠子便随着她的动作摇晃起来,挣开了四阿哥的手。她真心实意地夸道:“喜欢的不得了,爷对奴才真好!知道中秋节快到了,特意让人送这么多东西过来。”
说罢她便喜滋滋地冲他笑,搂住他的脖子,偎四阿哥的怀里蹭来蹭去,像只撒娇的小狗。
四阿哥听后挑了挑眉,抬手把她不安分的小脑袋按住。他送这些首饰的原意可并不是中秋节礼,俯首在她耳边提醒道:“新秋白兔大如拳。这么快便忘了?”
怀中的人一愣,立即便要发恼。
她白玉无瑕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片羞红,柳眉倒竖,恼怒地用粉拳捶他的胸口,嚷嚷道:“爷真不害臊,这种闺阁之事怎好拿出来打趣?!”
四阿哥无奈地想,原本还没人知道,被她这么一样嚷嚷,人家不知道都难。真是笨得紧。
他用手包住她的拳头,毫不费力地便将她的攻势止住了,觉得她像炸毛的猫一样可爱,闷声笑起来,难得哄了她一回,指着桌上的豌豆黄,哄道:“你看那豌豆黄像什么?”
“像黄玛瑙!”她看了一眼,立即毫不迟疑地回答。
四阿哥又被她逗乐了,终是毫不顾忌地仰头笑了出来,少年的锋利锐气和蓬勃的生命力展现无遗。
“那中秋节便送你黄玛瑙做的首饰如何?”他捏了捏她的耳垂,声音里还带着依稀笑意。
这样实诚又爱美成痴的人,着实比较少见。
文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笑成这样。她惯爱打蛇上棍,窝在他怀里拽了拽他的辫子,仰头得寸进尺地跟他撒娇:“那奴才要一套头面,还要好多新衣服!”
四阿哥无有不允,非常好说话。文鸳还在嘀咕他今天是不是受刺激了,但并不妨碍她满面笑容,娇滴滴地亲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