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夫妻走了以后,苏培盛听到皇帝极轻的一声叹息。他不知个中隐情,只以为是皇帝想起了宫中接连夭折腹中的皇嗣,才一时感慨。
他不敢出言打扰,只是安静地捧上一盅茶,放到皇帝手边,供他取用。
皇上见太后已经歇下,握着佛珠轻轻拨动,站起身来,淡淡吐出一句:“走吧,回养心殿。”说完便也不理会苏培盛,大踏步往外去了。
他的身姿挺拔,好似屹立不倒的青松,却隐隐透着一股孤寂。
文鸳和允礼抱着菖蒲坐上了马车,她把孩子交到允礼怀里,撩开帘子,回望宫门,有点可惜地说:“难得我们带着菖蒲进来了,还没给文莺和仪欣看看呢!”
允礼笑道:“又不是以后都不进宫了。你下次想来,就带着菖蒲进来。”
文鸳大摇其头,煞有其事地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皇宫可不是咱们王府,怎么能随随便便带着菖蒲进来。”
富察可跟她大吐苦水过,说上回宫宴她幸好没去,从延禧宫到御花园的必经之路竟然有人泼了油,要是坐着轿撵过去,少不得要摔一跤。
允礼见她绷着脸一副郑重其事的小模样,只觉得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
他柔声道:“宫里是非多,不过我们是外人。再怎么斗,也扯不到我们身上。”
文鸳撇了撇嘴,咕哝道:“那可说不定,毕竟文莺现在很得宠。没准——”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个词,扯了扯允礼的袖子,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人家想要挑拨文莺和仪欣的关系,故意陷害——”
允礼忍俊不禁,低头看她满脸严肃,小眉头一动一动的,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等他回应,好像一只警惕的猫咪。
他便只好同样一脸认真地附和道:“你说得有理。”
文鸳得意地眯起眼睛,笑道:“当然有理。我这几年可不是白管家的。”
允礼抱着菖蒲笑起来,按了按他的小脚丫,逗他道:“儿子听到没,你额娘精明能干着呢。以后我们爷俩就要靠她了。”
文鸳笑嘻嘻的,仰着头理所应当地接受了允礼的恭维。
允礼宠溺地看她一眼,低头失笑。
等到这一年的第一场初雪到来,已经是十一月底。院中红梅次第开放,看似冷寂的园圃中,酝酿着欣欣向荣的生机。
文鸳要吃锅子,允礼就让人从庄子里送来了一只半岁大的小羊羔,肉质嫩滑,鲜得很。
院外是冷艳的红梅,天边晓日初生,透过窗子照进内室,在凛冽的冬日带来明亮的暖意。
桌上还放着一瓶去冬他们一同酿的梅花酒,清甜中带着醇香的酒味,文鸳夸耀说比什么桂花酒好喝多了。
允礼穿着一身银灰色长袍,倚靠在榻上饮酒,闻言有些惊奇,便扭头对她笑道:“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竟还记得?”
文鸳睨了他一眼,哼道:“哪有很久,不过就是去年的事。谁欺负过我,我记得清清楚楚。”
允礼含笑摸了摸她的脸,把人揽到怀里,笑着哄道:“乖乖别气了,斯人以逝如流水,咱们的日子却温柔长久。何必因此坏了心情。”
文鸳心眼小,人也高傲,惯来吃软不吃硬,伏在他怀里,娇娇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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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我需要一个雍正后宫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