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既散,文鸳也要坐着轿撵回去杏花春馆了。
夜里漆黑,凉风扯着树叶沙沙作响,连灯也吹得左右摇晃。
文鸳还未上轿,环顾四周,嘟囔道:“白日里瞧着这里景致不错,到了晚上倒挺阴森的。”
景泰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打算将文鸳扶上轿子。
王启过来了,他小跑着来到文鸳面前:“奴才参见珍妃娘娘。娘娘,皇上请您过去,一同做御撵回勤政殿。”
文鸳一下就笑了,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
皇上的轿子就在前面不远处, 不过几十步的距离。
奴才们点着灯,引着文鸳到了御撵面前。
皇上掀开帘子,露出一张温和又有点醉意的脸,朝她伸出手。
文鸳轻轻一笑,由着皇上将自己拉上了轿子。
“皇上,怎么喝醉了?”她挨着皇上坐下,闻到了皇上身上淡淡的酒气。
方嬷嬷管着她,她在宴会上一直滴酒未沾。
“没醉。”
他淡淡道,又问她那把团扇可还喜欢。
文鸳摇了摇手上的石榴扇,娇声道:“喜欢。”她依着皇上,声音软绵绵的。“上面题了一首诗,可我不认识是谁的。”
皇上笑了,轻声道:“是唐代李商隐的诗。”
为什么她还没念出诗句,皇上就知道是谁的了。
不过她对皇上一向十分信服,便问道:“是那个写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李商隐?”
皇上有点诧异,调侃地笑道:“你还知道李商隐的诗?”
文鸳眼看着就要发恼,虽然她不爱读诗,但也不至于连这样经典的诗都没听过。
她扭过身子,气道:“人家比不得莞妃饱读诗书,但也不是大字不识,少在这里瞧不起人了。”
一提到莞妃皇上就头疼,前几日才因为这个闹了一通。他连忙柔声哄道:“朕只是不知道珠珠儿见识广博,才有点诧异。”
“这都是从话本子上看来的,以后你可不许再说话本子不好了。”
她消了气,乖乖趴在他的怀里,得意洋扬地说。
皇上忍笑,连连道:“话本子既然这样好,打发时间又增长见识,朕再也不阻你看了。”
文鸳抿嘴笑,露出两颊的笑涡。“你知道就好。”
她难得从皇上这处打赢一场嘴架,不由十分得意,仰着头笑,像是只得胜回来的小孔雀。
皇上见她可爱娇憨,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等到回了勤政殿,皇上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今日是端午,按惯例该给朕做一个香囊,怎么不见你的送来?”
文鸳瞪大了眼睛,摇着扇子的幅度突然变大了,竭力若无其事地笑道:“我有做的,落在杏花春馆,忘记拿过来了。”
皇上只是含笑定定望着她,语气上扬,轻轻哦了一声。
皇上的目光实在太有压迫力,文鸳到底自己没底,便不打自招了。她蹭到皇上身边,水色潋滟的眼睛心虚地眨呀眨,“那个,还没做好。”
她摇摇皇上的衣袖,撒娇道:“等过几天,过几天就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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