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生下孩子过了十来天,胤禛前朝事闭,除去一个隆科多,年羹尧的危险性已然排在后边。
他便去看了惠嫔母子两人。
瞧着白白胖胖的七阿哥,他忍不住伸手戳戳胖嘟嘟的面儿,捏捏他莲藕似的小爪子。
胤禛觉得他还是很有福气的。
登基后,妃嫔们接二连三的有孕,孩子也一个接一个的生下来,始终比不过皇阿玛的子嗣多。
他想是不是该努力一下?
满人喜欢儿孙满堂,这小孩子也很可爱不是?
孩子满月赐名是正常操作,离满月还有半个多月,是以眉庄先给七阿哥起了个小名叫着,不然整日都叫七阿哥,怪不习惯的。
“额娘的瑞儿,你要快快长大呀!”
沈眉庄亲亲孩子的额头和脸蛋,瑞儿是有光明希望的意思。
希望陵容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生下来,这个孩子的出生是陵容和她的希望。
陵容没有怀孕时,两人可都盼着。
生下孩子后她身上多了缕慈爱的光辉,抱着小家伙不松手。
要么就放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小孩子啊啊啊的叫着,口水直滴流,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眉庄逗得很开心。
容儿生下孩子后,三个抱在一起这样躺着,想必很是好玩。
她光想着就心里期待不已。
想到温实初,沈眉庄脸色有些不自然,凡是他来请脉的时候,眉庄都会把帷帘拉上,只露出一只手。
每次都弄得温实初茫然不解,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不成说上辈子本宫为你生了一个小公主?
至于说和温实初继续再续前缘,沈眉庄也无法处理,端看一步一步走。
嬛儿倒是和果郡王实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
她只能羡慕加祝福。
沈眉庄一边想着事一边玩弄着瑞儿的小手手,一边漫不经心的注意周边的声音。
“见过竹息姑姑。”
门外传来问安声,沈眉庄支着脑袋听了一耳朵。
面上浮现出一抹了然,是太后身边的竹息姑姑。
她和太后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沈眉庄自然知道这位太后身边的人,今世倒是不常见。
想必是来看望瑞儿他的。
这样想着,她还是去了正殿见竹息。
“奴婢参见惠嫔娘娘,奴婢奉太后娘娘的命令前来探望。”
竹息进屋后对着惠嫔行一礼,起身后对着惠嫔和颜悦色的说道。
竹息也没有说是来看七阿哥还是惠嫔的,太后娘娘对惠嫔青睐有加,想必这样说话也不会出错。
她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年岁也大,笑起来就跟家里的嬷嬷一样,慈眉善目的,让人觉得就是个好相处的。
至少沈眉庄瞧了心里欢喜,知道是太后惦记自己和七阿哥。
太后每隔几日都会来询问一下,这样的态度的确是给沈眉庄很大的脸面。
“劳烦姑姑了,本宫出月子后,定带着七阿哥去拜见太后娘娘。”
沈眉庄脸上笑容亲昵大方,举止很是得体。
她请竹息坐下,上了茶,便叫人去内室把瑞儿抱出来给她瞧瞧。
虽然竹息没有说,但沈眉庄不是傻的,值得竹息老胳膊老腿跑一趟的就只有七阿哥这个奶娃娃了。
竹息谢恩端坐,眉眼中毫不掩饰对惠嫔的赞赏,不愧是太后娘娘夸赞沉稳端庄的大家闺秀,这做派就是不一样。
两人坐了不到片刻,奶嬷嬷抱着七阿哥小心翼翼走进屋来。
“七阿哥给娘娘请安。”
奶嬷嬷抱着孩子福了一下身,眉庄抬手叫起后,竹息放下茶杯。
起身凑过去端详。
“七阿哥养得好,一天一个样子,白白胖胖的。”
竹息笑眯眯的夸奖,伸出手拉了一下孩子的爪爪,小孩子捏住她的手指调皮捣蛋的拽了一下。
“这劲儿大,是个强健的。”
竹息逗弄了一番,稍坐了一刻钟左右,看着孩子打着呵欠,便叫奶嬷嬷抱下去休息。
“惠嫔娘娘,奴婢也看过了七阿哥,太后娘娘那里脱不开身,奴婢先告辞了!”
竹息对着眉庄笑道,走之前照常给了一个小东西,算做是给七阿哥的礼物。
眉庄叫采月送她出去,手里拿着竹息送过来的长条妆匣打开看了看。
是一支钗,要是她没看错的话还是和合二仙钗。
若说上辈子她不懂这钗是什么意思,这次倒是有了几分猜测。
这钗是太后怀十四爷的时候戴的,(这个话还是华贵妃在陷害她假孕时,宴会上说出来的。)
要知道当今与十四爷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政见不和。
太后偏疼十四,两位爷之间也有旧怨。
也难怪她假孕被禁足那天,皇上会斥责她还敢带着这钗随处招摇。
“主儿,这钗可真好看,太后娘娘肯定很看重你。”
采月一进屋就看见眉庄手里拿着这钗对着窗外的光打量。
她满心欢喜的拍马屁,眉庄闻言脸上并没什么喜意。
很是平淡的把钗放回盒子里,递给采月。
“这钗是很好看,但是太过于贵重了,本宫现在戴着也不合适,你找个稳妥的箱子放好。”
沈眉庄脸上有些冷漠,语气格外严肃,她并不是觉得贵重,而是不会在皇上面前继续招摇,惹他不喜。
如今有了瑞儿,她要为瑞儿打算,若是孩子不受阿玛喜欢,未来的前途渺茫,她虽然不求瑞儿成为至高无上的那个人。
却也希望他平安顺遂,福泽绵延。
对于安陵容她一时做不到毫无阴霾,但眉庄原本与陵容的感情就很好。
如今也是顺其自然,希望两人互相扶持,一直走到最后。
日久见人心,她也只是顺势而为,眉庄也绝不承认她已经原谅了陵容。
毕竟从进宫到现在,陵容对她颇为照顾,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只是她对于前世还有一些别扭,在心里过不去。
她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伤痛的。
“采月。”
沈眉庄用过膳,净手梳妆,穿着一身轻便的旗装。
梳了个一字头,戴着两朵绒娟菊花,另外一边插了一个点翠蝴蝶,一支红珊瑚石榴花。
“主儿,怎滴这幅打扮?”
采月闻声而来,她双手规矩的放在腰间,有些疑惑主儿这个装扮,不是要洗漱歇息吗?
为何穿戴整齐?
“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去趟承乾宫。”
沈眉庄闻言淡淡一笑,在宫里待了十多日,她想想还是去看看陵容。
“可是,主儿,你还在月子里,见风对身子不好。”
采月嘟着嘴不情愿,如今十月初比起八九月份冷了太多,主子如此任性也不怕落下什么病根?
虽然一路走来,她见证曦嫔娘娘和主子的感情,但是也不能拿身子开玩笑啊?
她早些时候看到主子对曦嫔娘娘卧床修养的事儿无动于衷,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主儿也真能忍,不动声色的就要溜去承乾宫。
“我多穿些,在带个披风。”
沈眉庄瞧着采月那副模样,不由的笑一下,妥协了。
她敢说要是自己不松口,这妮子有那个本事拦住她出不得永和宫的殿门。
采月嘟嘟囔囔,闹着小性子去准备了,口嫌体正直,她真拗不过主子。
别看主儿是个端庄又和气的人,执拗起来发火的时候砚台都敢丢老爷脚背上去。
她还记得,小姐小时候,老爷答应给她买礼物,后来办差事回去晚了,店家打烊,老爷回去后被小姐哭得头疼。
小姐被老爷哄着去练字,答应第二天再买。
然后,第二天又忘记了。
小姐当时就把笔一摔,那砚台就扫了出去,直溜溜飞在老爷脚背上。
第二天老爷是坐着轿子去的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