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想起一件事。”
敬妃左思右想还是选择说出来,
大家听见声音,看到说话的人居然是敬妃,没想她这会儿居然跳出来,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事。
敬妃吧,不争不抢,后宫隐形人,请安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偶尔说两句话也是一针见血。
“说!”
胤禛瞧着她面色有些不对劲,也没有阻拦。
想看她能提供什么线索。。
“皇后娘娘来的时候咱们也没有去给闲月阁的惠嫔传话,若是背后之人趁此机会,让人去闲月阁一通乱嚷嚷。”
“惠嫔向来和静嫔交好,贸然听见这个消息,她的肚子也八个月大了,稍有不慎。”
“皇上,这可如何是好。”
随着敬妃话音落下,她也坐回位置,变成那个隐形人。
可这会儿众人原本还慢悠悠的心态都有些绷不住了。
面色皆异。
包括宜修,她的脑门狠狠的跳了跳,感觉头好像又痛起来的。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太阳穴,这宫里才安生了些日子。
这会儿要是两人的胎都不顶事,回宫后,太后不把自己皮剥了。
造孽啊!
“……”
胤禛这下也不知道该说啥了,他挥手让敬妃坐下,心里越发心浮气躁。
捏动手持珠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最怕猜测成为事实。
头一次他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都如此少,苏培盛办事的效率这样低。
这法子一下子除掉两个有孕的妃嫔,后宫生子大多可能是一尸两命。
静嫔颇得圣宠,去掉了一个得宠的。
沈眉庄有家世,再去掉一个有家世的,那一下子就没有了两个主位娘娘,也没有了两个孩子。
这计谋不可谓不毒。
不止是除掉孩子,还有可能是为了自己上位而铺路。
那么会不会就是低位嫔妃?
但是除掉孩子,出于什么目的呢?嫉妒?或许也只有这个说法了。
也或许,幕后人的目的不止针对一个妃嫔。
只要其中一个倒台,幕后之人都不会吃亏。
好深的算计。
这后宫之中的人,有八百个心眼子,一不留神,这幕后之手的目的就被脑补出来好几个。
当然,或许也不是脑补。
圆明园地广物博,想要查出鹅卵石出自哪里要费不少功夫。
这东西几乎每个院子都有,除了闲月阁和曲院风荷的鹅卵石叫人挖去铺平了。
其他地方的几乎都见着。
牵连甚广,就算是苏培盛亲自去查也得费不少功夫。
就这样干坐着也不成事儿,一个时辰后,内室的宫女出来回话。
“静嫔醒了。”
胤禛不知为何,心里头有点虚虚的,他和皇后站在床幔外稍稍问了些贴己话。
里头的人嗓音有些虚弱,飘得很,轻得像浮毛一般好似不注意就会飞走。
宜修稍微问了几句,然后对着胤禛露出一惯端庄的笑容,很有眼色的问道
:“皇上,如今静嫔妹妹已经醒了,屋里人多,臣妾先让姐妹们回去还是继续等着结果?”
宜修不打胎算不错了,让她为别人筹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她不添一把火已经算是贤惠,至于有人会不会浑水摸鱼管她宜修何事?
这事也怪静嫔自个儿,顶着个大肚子招摇过市,惹人眼红,她不出事谁出事?
胤禛心里疑虑未消,结果也还没有出来,自然不打算放过在场的人回去。
“朕与静嫔说几句话,此事稍安勿躁。”
人都走了,他一个人留在这儿算什么道理?
皇后领命出去等着。
皇后出去后,安陵容伸出双手就想亲近胤禛,她倚在床头,胤禛给她拿了个垫背的靠着。
“皇上,臣妾有罪,臣妾没有保护好咱们的孩子,差点让她离我们而去。”
胤禛递出自己的手任由安陵容拉着,她一双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自责不已。
皇帝心里纵然有埋怨气也消了大半,他隐忍的摸了摸安陵容的头发,又把手放在她肚子上安抚。
“容儿,不是你的错,好好休息养着孩子,朕一定给你个交代。”
胤禛早些时候其实埋怨过陵容怎么和沈眉庄的感情那么好,有了孩子都去看望。
现在被人在回程的路上如此轻易就算计去。
就是因为喜好太过于明确。
可是他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陵容和沈眉庄两人没有因为宠爱,子嗣而感情破裂,难道不是自己羡慕又没有的吗?
后宫哪有什么姐妹情深?
不止后宫之中的人知道,他也知道,面前的人偏偏就是不知道。
好在沈眉庄也没有辜负了陵容这份情谊。
“皇上,臣妾的事没人去告诉惠嫔姐姐吧?”
“惠嫔姐姐……”
“容儿放心,惠嫔没事。”
安陵容担忧的模样,胤禛看了有些别扭,朕还在跟前就惦记着别人。
害得朕忙前忙后的,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促狭鬼。
胤禛像有读心术似的张口又道:“朕叫苏培盛亲自去查了,你放心。”
这话既是告诉安陵容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谁是凶手,也是在告诉她,苏培盛去查,大概率不会落空。
安陵容放心下来,随即又想到眼前的人,她不懂帝王之爱是什么?
但是她知道眼前的人至今为止没有伤害过自己,对自己也是很好,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这下好了才想起来问朕。”
看见她惊异的目光,胤禛就知道自己猜到了她想说的话,这般情绪是他也从未有过的。
“皇上好生霸道,话都您说完了,臣妾说什么。”
“这是不是皇上和臣妾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安陵容的声音还有些无力,娇娇软软的,她杏眼一斜,愣是风情而不自知。
胤禛可耻的情动,他喉间上下动了一下,飞快的扫了一眼慵懒病弱的容儿。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你先好好休息,朕先出去问一下结果。”
胤禛点了点她的鼻尖,把人扶着躺下,掀开帷幔出去了。
他再待下去怕是要出丑。
安陵容顺着胤禛的力道乖巧的窝在被窝里,乌压压的黑发衬得她肤白如雪。
她的孩子是胤禛为数不多亲自看着长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这事儿由他来查在合适不过了。
这样,她的手还是干干净净的,眉姐姐和嬛姐姐,容儿现在不冷,再也不需要别人的血为我铺路暖身子了。
这样想着,她脸上露出一抹纯白的笑容,干净又娇弱。
眼睛深处却藏着极致的墨,微不可见。
胤禛鬼使神差的往回看,就见着这一幕,炸得他脑中如烟花盛开。
这样的笑!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沈眉庄那样护着安陵容了。
粘杆处的那封沈眉庄写给沈自山的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