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撤下腕枕,耳朵有些红,面上有些不自然。
他轻咳一声道:“小主有孕二月有余,不过不能再有房事。”
安陵容伸手摸了摸肚子,脸颊泛红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上月月事也来了,只是这个月来的少,我心中有些猜测,但并无多大把握。这是什么缘由?”
温实初闻言又听见细细的啜泣声,这怀孕了怎么还哭了?
宫里的人不都期盼着有个孩子傍身吗?
“小主身子弱,虽然调理得好,但是小主有胎中带来的弱症,是以月事来得不准。”
“臣给小主开副坐胎药,喝一月就成。”
温实初收拾好东西被采月送出门。
沈眉庄开心的下床,扶着采星的手和安陵容坐在一处。
“太好了,你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和陵容玩得好,她自然知道陵容多盼着有个孩子,不拒男女。
沈眉庄拉着陵容的小手,两人对视一眼,笑出声。
安陵容手放在肚子上,想不到这世这么早就怀上孩子。
她身子弱,本来也没多少希望,好在,她的孩子不嫌弃她心狠,又回来了。
健健康康的回来了,不需要地龙艾草保胎,日日熏,日日喝保胎药。
“你诊出有孕,我也不留你了,你回去注意些,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沈眉庄开口把安陵容往曲院风荷赶,安陵容顺从的点点头,扶着绿袖的手小心翼翼的离开闲月阁。
她还得通知皇后,把绿头牌撤了,还要着人禀告给皇上。
“放肆。”
一声拍在桌子上的巨响吓了屋里屋外侍候的人一抖。
“派人捉拿护送西北银粮的主官蒋文庆。”
“着沈自山彻查,朕倒要看看有多少人阳奉阴违。”
“银粮被劫,不去追回,临阵脱逃。朝廷养他有何用?”
胤禛一连下了两道圣旨,快马加鞭送去西北。
苏培盛跪在地上,头抵着地板不敢动,在他身旁是破碎的茶盏。
胤禛摔了一个杯子,继续拿起折子往下看,片刻后,猛的拍了一把大腿,常年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
“这个安比槐不错,一个县丞都有如此魄力把银粮追回来。”
“父亲有能力,女儿温雅,容儿有个好父亲。”
胤禛夸赞道,有了前面那位主官的对比,更显得安比槐的难能可贵。
“苏培盛,起来吧!朕怎么不知你何时胆子如此小了?”
胤禛看完后,心情颇好,看苏培盛还跪在地上,便开口揶揄他。
苏培盛从他小时候就跟着,不是兄弟更胜兄弟,他对苏培盛的感情比对太后还要亲近几分。
苏培盛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揉了揉膝盖骨,满脸堆笑:“皇上龙威凌人,奴才一把老骨头了受不住。”
胤禛闻言笑了一声,指使他出去换杯茶来。
苏培盛一出门,就看见小徒弟小夏子在门口转悠。
看见他出来急忙迎上来。
“师傅,皇上发火,你可好?”
小夏子担忧的询问,一边打量苏培盛的身子。
看到他下摆有些皱,便知道肯定是受罪了!
苏培盛平日待他很好,虽说太监没有子孙后代,但是收养一个干儿子也是给自己送终的。
两人长年累月的呆在一块儿当值,感情自是要好。
“师傅没事,你在门口转悠,是有什么要事?”
苏培盛着人去准备茶,他站在门口和小夏子说话。
“哦,皇后着人来说,静贵人有孕二月,静贵人那边也差了人告请皇上。”
小夏子听到师傅问起,才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快言快语的说完便眼巴巴的看着苏培盛。
“师傅,有空后我来给你揉揉膝盖,我那有上好的药,都是太医院配置的。”
小夏子再三叮嘱,他便目送苏培盛一瘸一拐的转身端着茶盏回內殿。
底下哪些人只看见他们这些御前红人的风光,自是看不见私底下的胆战心惊。
那天不是提着脑袋当值。
一饮一啄自有安排。
苏培盛进去禀告,很快胤禛便龙行虎步走出勤政殿,往曲院风荷去。
此时收到消息的来到了曲院风荷道喜。
华妃罕见的也出现在这里,她是个嘴硬的,又心高气傲。
皇上那边收到西北银粮被劫的消息时,她这边也差不多同时收到了消息。
包括皇后那边收到消息的时间也不相上下。
三大巨头聚面,场面一度混乱。
华妃来得快,此时坐在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安陵容。
“你父亲追回银粮,还安然无恙的送到了哥哥手上,本宫代替哥哥多谢你。往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本宫。”
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牵扯过多,年世兰也不介意给安陵容一个承诺。
她哥哥是大将军,安比槐只是七品县丞,按照她的想法是一个承诺都是安陵容赚了!
安陵容咬着牙看着华妃这幅施舍的模样,原以为华妃改变了,却不知道还是如此讨人厌。
“华妃娘娘言重了,婢妾父亲是押送银粮的其中一人,他追回银粮是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年世兰奇怪的瞧了她一眼,世上还有这么笨的人,白来的好处都不想要?
“本宫这话一直有数。”
华妃懒得理她,话一丢,屁股一摞就想搭着颂芝的手离开曲院风荷。
皇后的肩舆和皇上的撞一起,反而是华妃来得早。
端妃身子不好,前几日贪凉吹了冷风又卧床了,只叫身边的大宫女吉祥送了贺喜礼来。
皇上和皇后一同到的曲院风荷。
“婢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安陵容穿着一身简便的服装,行礼,还没有蹲下去,胤禛便上前一步拉起了安陵容。
“你身子不便,以后便不用行礼。”
皇后老好人似的照常关心了安陵容的身子和胎,有什么要求可让人去桃花坞通知她。
果然这后宫的妃嫔,这孩子是一茬一茬的来。
到现在,宫里有四个怀孕的,有两个快生了,富察贵人的倒是和静贵人的时间相差无几。
这么一想,除了欣贵人,这宫里有孕的都是些新人,是不是该挑些新人入宫了?
除去一个年岁小的方常在没侍寝,一个余莺儿,还有博尔济吉特吉祥物,好像能侍寝的年轻女子没多少。
皇后心里想着事。
胤禛有事和安陵容说,不多就把妃嫔都赶回去了。
把安陵容扶在床上躺着,胤禛给她压了压被角,才开口说道
:“你父亲有功于社稷,你有功于皇家,朕封你父亲为州长如何?”
安陵容一听,心里是开心的,随即想到安比槐第二次入狱时收受贿赂的事,八十万两银子,这得收刮多少民脂民膏?
父亲胆小怕事,这事若不是自己早些写信回去千叮万嘱咐,境遇无疑还是下狱。
防一防二,也终有一天防不到的时候,父亲是什么样的性格她一清二楚。
“皇上,请恕罪。”
安陵容掀开被子,跪在床上,向胤禛请罪。
胤禛不明所以,但是他有耐心慢慢听下去。
“皇上容禀,婢妾父亲的官是母亲用钱买来的,此次父亲能立功,是他身为臣子的分内之事,也算是为大清做了一点有利的事。”
“但婢妾父亲并无多大才能,身居要职怕会有愧皇上的信任,请皇上查明。”
安陵容说完跪在床上不起身,腿脚都麻了,胤禛才叹口气亲自把安陵容扶起身来。
“你说的事,朕会去查,最多一旬便给你回话。”
胤禛眸色复杂的盯着安陵容,她是真的为朕着想,那个后宫妃嫔怀孕了不愿意惠及家人?
这里去松阳路程遥远,他着人快马加鞭去查探也需要时间。
一旬已经是很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