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捏着手中的帕子,半晌都没有伸手去抓签。
曹贵人拿着竹筒都手酸了,余常在只是一个常在,她自然不会像对静贵人一般那样对待她了!
静贵人有封号,她是温宜公主的生母,两人地位上是平起平坐的。
她看得出来静贵人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当然不会开罪她。
至于余常在这个宫女上位的嘛!
虽然有个封号,但是这封号不见得多好啊!
曹琴默实在看不下去她这番做派,免得两人一直僵持不下,她率先开口说道。
“余常在可考虑好了?快些抓签吧!”
“姐姐莫急,妹妹这就抓签。”
余莺儿咬牙切齿,一边痛恨这些人拿自己开玩笑,一边骑虎难下。
她闭着眼,伸手在竹筒里倒了一圈,最后才拉出一只签子来。
曹琴默伸手接过,一瞧,面上带了一缕笑意。
这人运道真好,不然怎么成为了皇上的妃嫔呢?
“恭喜余常在,抽中的是花签,姐姐备的礼是两只玉石簪子。”
曹琴默叫人把礼盒拿上来,大大方方的递给余常在。
余莺儿心里松口气又有点失落,若是今天她上台表演,皇上肯定会记着她几分。
她最近恩宠不比以前,反倒是静贵人比较出彩。
她瞧着不悦极了。
胤禛心思已经飘到了安陵容身上,对以后几个妃嫔的才艺不那么上心。
宴会到这里也差不多结束了,静贵人的舞姿让人叹为观止,宗亲们也都说着皇上的好话。
大家吃好喝好,皇上也乏了。
散席后,安陵容拉着绿袖和宝娟的手就要离开,被一路小跑追上来的苏培盛拦住了去路。
“小主,皇上差奴才来接您去勤政殿。”
苏培盛乐呵呵的,看到静贵人一愣之后,对着身边的丫头交代了几句。
心里就知道,她是个聪明的。
大晚上去勤政殿那肯定是留宿了,以这位的恩宠自然不会被送回曲院风荷。
自那日温宜公主生辰宴过后,静贵人那一场惊才绝艳的舞,被皇上亲自命名为羽衣。
接下来安陵容连续侍寝七日,胤禛还经常宣她伴驾。
直到有一日,曹贵人带着温宜公主来勤政殿请安。
来的时候,安陵容正给胤禛笔墨添香呢!
“皇上,曹贵人和温宜公主来了。”
苏培盛行了个礼,小心的觑了一眼其乐融融的两个人。
这个时候,苏培盛难得心里埋怨,曹贵人来得不是时候。
但是他知道皇上是比较在意温宜公主的,是以才进来通传。
果不其然,胤禛的眉眼从笑容满面到平淡威仪。
“传!”
曹贵人带着温宜走进来,对着胤禛行礼。
“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
“今日外头晒,怎么也把温宜带过来了?仔细晒伤了温宜。”
胤禛做得四平八稳的,看着静贵人和曹贵人互相行平礼后,才出言。
听他这话是在关心温宜的身子。
“皇上恕罪,温宜身体娇弱,太医说多出来见风会好很多。”
曹贵人从皇上话里听出了不满,分明就是怪她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两人。
可她作为温宜的生母,始终得为温宜做打算的。
女儿家经常和父亲相处,总归是有几分感情的。
一想到大清公主都是和亲的多,她就忍不住想多为温宜做打算。
安陵容瞧着也不插嘴,她倒觉得曹琴默是野心大了!
华妃不在拘着她,也把女儿给她养着,她便觉得可以往上爬了!
以前是华妃,后面是皇后,现在倒是自己一个人出来转悠了!
提到华妃,安陵容便觉得,华妃倒是变了许多,虽然依旧嚣张,却没了钟情皇上那颗心。
想必是已经知道欢宜香的事吧?
瞧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见找受宠的妃子茬,安陵容就是其中受利的一位。
连带着眉姐姐都没有了掉千鲤池的事。
余莺儿也还活的好好的,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没有甄嬛,余莺儿居然成为了妃嫔。
还比上辈子走得远。
性格也收敛了很多。
安陵容仔细想想,发现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包括皇后。
按理说,眉姐姐和欣贵人怀孕这么久了都没出过事,真是稀奇。
吃食里没有不该有的,布匹首饰也没掺料浸泡过。
安陵容啧啧舌,安静的看着皇上逗温宜。
“皇上,时辰不早,婢妾宫里还有些事,便告辞了!”
安陵容的借口找得不咋滴,她一个贵人既不是一宫主位,也没有孩子,宫里能有啥事儿?
不过倒是可以去瞧瞧眉姐姐。
算算日子,她也该请平安脉了,心里有了些猜想,近日侍寝,她也没有日日和皇上亲近。
七天里,有一半多的时间都纯盖被子聊天的。
她倒是缠着让皇上修养身息,喝下不少补汤。
胤禛点点头,让苏培盛亲自送她出去。
好巧不巧,安陵容到闲月阁的时候,眉庄正躺在床榻边。
温实初坐在小椅子上给她请脉。
“眉姐姐,身子可好?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安陵容进门寻了个榻椅坐了下来,采月都不用眉庄吩咐。
不到片刻就端了茶水点心摆好等着她享用。
沈眉庄瞧着她当来自己家的模样,笑了笑和她点头示意。
一小会儿,温实初切好脉,拱着身子回话
:“小主脉象平和有力,腹中胎儿也康健,不过瞧着小主有些倦怠,许是夜里睡的不太好的缘故。”
温实初一板一眼的,若不是眉庄小主和嬛儿相识,可能这些话他都不会多说。
沈眉庄附和点头
“月份大了,晚上就寝腿脚抽筋浮肿,是睡得不太安稳。”
“小主可多用些易克化的食物,像鸡蛋,奶酪这些也可以吃些。不过不能太过,以免上火。”
眉庄让人记下,等下使人去准备。
温实初收好东西,路过厅堂的时候对着安陵容福身。
“温大人也帮我请脉吧,今日恰好你在,我就不去麻烦别人了!”
安陵容拦着温实初,坏心眼的把人又叫回来。
她早不说晚不说,偏等温实初收拾好药箱要走时才开口。
这可不是捉弄人嘛!
“我当你是来看我呢,原是来找免费的太医。”
沈眉庄笑着揶揄,这话不假,太医请脉那是要给银子的。
“这不是遇见了嘛!也到了请脉的时日,早晚都是要请脉的。”
安陵容趁着温实初摆弄药箱子的时候,也笑眯眯的看着眉庄回话。
那表情跟偷了腥的猫没区别。
温实初搭脉后,安陵容也没在说话,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安陵容瞧着他眉头紧锁然后又松开,最后又一脸平淡。
她心里有些想笑,太医们看病都是这样的吗?
搞得人挺忐忑的。
过了许久,温实初手扒着都有些抽筋了,他又换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