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给过她很多信息,也让她在此刻想到了一个问题。
也许弹幕的出现,她和进忠的重生,改变的也许不仅仅是他们自己。
她没记错的话,除了玫嫔之外,意欢也一直都是太后的人,不过不同的是,这个女人一直自命清高,不仅一次违背太后的旨意。
既然前世意欢的进宫是太后促成的,那这一世也只能是太后。
也只有太后才能做出这种事。
这也让嬿婉知道了一个讯息,太后对皇帝不满了。
嬿婉猜得确实不错,甄嬛已然看出了弘历的疯魔,作为皇帝,为了一个女人疯魔至此,于国于家都不是好事。
她早就看好了兵部侍郎的女儿,只是那孩子年纪尚小,不过如今嘛……
不是选秀时期,宫中却进了新人,这让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尤其是才进宫便封了贵人。
不仅如此,短短三天便又升了嫔位。
让金玉妍咬碎了牙:“一个个儿怎么就那么容易便升了嫔位?本宫到底哪里不如这些贱人了?!”
一身玫红色衣裳的金玉妍扶着门框站在门口,一张俏脸上满是怨毒和嫉妒。
贞淑扶着她的手,出声安慰:“不过是人送来的玩物罢了,怎么比得上主儿?要说美,这宫中又有谁能比得上主儿呢?只要主儿想,晋升位份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且,主儿您还有四阿哥,四阿哥可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儿子!是贵子呢!还占了四的名头。”
贞淑眼中全是精明,而经她这一提醒,金玉妍也恢复了一些理智,一双上挑的美目中全是欲望:“贞淑你说得对,本宫的永珹不仅是贵子,还占了个好名头,这大清先帝和皇上可都是黄四子,我们永珹将来必不能差”!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不过转眼间,便变了一副面孔。
可她不知道,她死期不远了。
而如懿自从被白蕊姬在长春宫教训了一顿之后,日日的待在自己宫中等待着,等着弘历能为她出气,能来看她,可是一连过去了那么多日。
后宫当中一片平静。
她当然等不到了。
因为琅嬅早就把这事压了下去。
而如懿在宫中带着鞭伤苦等多日,没有等来弘历的安慰,反而等来了那尔布的死讯。
“你说什么?”
看着报信的宫女悦心,如懿一脸茫然。
悦心以为如懿悲伤过度,赶紧扶住她,又放柔了声音重复了一遍:“说是修建堤坝时摔下去了,捞上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而一旁伺候如懿的宫女太监们一脸意味深长。
悦心不明所以,还觉得延禧宫伺候的奴才未免也太散漫了。
直到如懿当着她的面蹲下了身,靠在门上,一脸呆滞的蹭着门呢喃:“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这样的……阿玛……”。
为了防止自己看错,悦心还揉了揉眼睛,又多看了两遍,确实没错,是在蹭着门。
一边喃喃自语地说着“不会的,不会的”,一边蹭着,脸上一片呆滞,眼神木讷,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瞎子,总之脸上竟然看不出半点的悲伤,便是连眼泪也没有。
悦心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突然有些后悔来延禧宫报信了,有些无所适从的看向了伺候如懿的宫女们。
宫女们却别过了脸,一脸爱莫能助。
看来赏钱是没有了,不过还好,来之前进忠公公已经给了她不少赏钱,不然她这一趟恐怕真的要白跑了。
悦心快步往外走去,快要离开的时候,却猛然听到了如懿哭泣的声音,嘴里叫着两个名字:“凌云彻……李玉……快,快让人叫凌云彻和李玉过来。”
凌云彻?那不就是皇上前不久才贬斥的冷宫侍卫吗?还有李玉公公,李玉公公不是在御前吗?叫他们二人来做什么?难道不应该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求情出宫吗?
悦心不明白,也不理解,脸皱成了一团,分心之下,脚还绊到了延禧宫的门槛,差点摔了一跤。
一路上,她都在不停的想这件事儿,远远的看到延禧宫的小太监一脸难受的从她身旁跑过,她都有些不明所以。
一直恍惚着回到了养心殿。
“我让你传的话,可传到了?”看着神情恍惚的悦心,进忠挡住了她的去路。
悦心微微福身,脸上有犹豫:“进忠公公,话是传到了只是……”。
她欲言又止,进忠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眯了眯眼。
悦心见状,低声地将如懿的表现告诉了他。
他眼底划过一抹冷笑的鄙视,死的又不是皇上,她当然不在意了,毕竟她心中可只有自己的少年郎。
想到这个,进忠不免想到了如懿继后之后,和弘历纠缠的那几年。
就没见过这么憋屈的皇帝。
“行了,我知道了,进去吧。”收敛情绪,进忠让悦心进了养心殿。
与此同时,在永璜有意帮助下,伤已经好了大半的凌云彻在听到小太监的话后,几乎是飞奔到了延禧宫。
一进去便看到了,蹲在门口哭的如懿。
一见到凌云彻来,如懿便上前扶住了凌云彻的手腕:“凌云彻……刚才宫女来报我父亲失足落水已经过身了,我阿玛一向小心谨慎,我不相信他就这么去了,你帮我回府看看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好!”凌云彻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很快便出了延禧宫,而他找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嬿婉。
嬿婉也有些意外,可让她更意外的是凌云彻的无耻。
“嬿婉,你母亲和弟弟不是在宫外吗?你能不能托赵九霄带信给你母亲或者弟弟,去那尔布大人家看一眼,看看那尔布大人是否真的出了事。”
“不能。”嬿婉果断拒绝。
凌云彻不敢相信:“嬿婉,若非你和娴贵人长得相似,又怎么可能到大阿哥身边伺候?你怎么能如此冷酷无情?”
“荒谬!”
嬿婉厉呵,眼中一片冰冷:“到底是我冷酷无情,还是你没有脑子?我来大阿哥身边伺候,是内务府分配的,和娴贵人有什么关系?你算什么东西,什么身份,也敢来撷芳殿胡言乱语?”
她话语间带了一丝上位者的轻蔑,可声音却又柔又软,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
远远看上去仿佛一个情窦初开与情郎幽会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