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只小雌性怀孕了。”
是谁?吵死了!我用力睁了睁沉重的眼皮,刺眼的白光灼得我睁不开眼。
“死了吗?”
“没死,还有气!”
谁死了?哦不,谁还有气?
只觉额头疼痛难耐,吃力抬手一摸,黏糊糊的,像是……流血了?
突然,白光被挡住,我终于战胜了沉重的眼皮。
只见一只骨瘦如柴的……大……大灰狼正抬头看着一只……一只大棕熊?
“要带回去吗?”大灰狼问。
大灰狼说……说话了?
“就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大棕熊身后的树干上缠绕着一条足有我大腿粗的大花蛇,正朝我虎视眈眈地吐着蛇信子!
蛇……蛇也会说话?
“可是她怀孕了,还受了伤!”大灰狼又说。
“管他呢,我们都被这破大陆抛弃了,还管他孕不孕妇,老子爽了才最重要!”站在大灰狼身上的一只像大白鹅那么大的……麻雀开口说。
这是在做梦吧?动物都会说话了?
“就是脸太丑!”大棕熊嫌弃地摇摇头说。
“身材还不错!”麻雀上下打量着我,仿佛我只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对,从后面就看不到脸了。”大花蛇接着说。“而且发情期太难熬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小雌性,先爽个够!”
什么?发……发情期?说啥呢?
“大哥……”大灰狼还想说些什么。
“滚一边去!”大棕熊一脚踢开大灰狼,显然已经目露凶光。
麻雀立刻扑腾着翅膀从大灰狼背上下来,艰难落地,翅膀似乎受了伤。
“哈哈哈哈……小雌性,今晚陪哥几个玩玩,你要是能活得过今晚,哥几个就做你的兽夫可好?”大棕熊流着口水向我慢慢逼近。
我本就昏迷刚醒,躺在岩石间,额头上还在渗血,现在更是吓得双腿发软、两眼冒金星。我本能地往后挪,被地上的碎石隔得生疼,不料左手一个按空,回头一看,我竟躺在峭壁的岩石上,身后就是万丈悬崖,崖下是滚滚河流,像是要随时吞噬一切。
疼!手掌疼!额头疼!这不是做梦!
而大棕熊、大花蛇和大麻雀正淫笑着向我步步逼来。
来不及多想,我意识到,再不逃跑,我将万劫不复!
我看了看眼前三只紧逼的……动物,又回头看了看那万丈悬崖。
于是,一咬牙,往后一栽,落入万丈深渊。
……
流水淙淙,树叶沙沙。
好似凉风习习,海浪阵阵。
海边的夜,寂静神秘,海风裹挟着淡淡咸涩,拍打海浪诉说着遥远的故事,静躺沙滩上,格外惬意。
我和闺蜜颜可是大学舍友,大一时不同专业的我们竟然分在同一宿舍,一住就是四年。那时就约着要一起去海边旅行,但大学的我们有时间没钱,后来因为读研忙着跟导师做项目,再后来就是我忙着加班,她忙着做临床研究、写论文、做课题,我们都有了点钱却没时间,旅程便一再被耽搁。直到我跳槽有了一周的空档,她恰逢论文答辩结束,一场迟到近十年的海边之旅终于兑现。
“阿冉,快下来,海水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在浅海区游泳颜可朝我喊道。
“不要!”我懒懒地说,“我要躺在金沙滩的怀抱里!”
话落,耳边只剩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正奇怪,突然,颜可的脸就在眼前放大!
“啊!要死了!吓我一跳!”我惊坐起来,嗔怪道。
“哈哈哈……”
颜可笑得前仰后合,一身合身的比基尼衬得颜可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诱人。于是,我眼珠一转,伸出“咸猪手”就抓向颜可汹涌的波涛,惊得她转身就跑。
闺蜜之间,身材好的往往更容易被好友“咸猪手”。
她跑到浅海区,掬起一捧水就向我泼来,没“刹得住车”的我硬生生接了一口、一脸的海水,又咸又涩,气得我抬脚就向她踢去,却脚底一滑,摔进海里。
恰逢一阵汹涌的海浪猛拍而来,将刚准备爬起来的我重重拍下,又似乎裹挟着我拉进了深海。周围一片漆黑,而我,一直往下沉去,任我怎么往上游都无济于事,只听见颜可着急的呼喊声,然后就见她拼了命地往我游来……
一阵冰凉的河水拍打在身上,冻得我一个抖擞,醒了过来。
我趴在光滑的鹅卵石河岸上,半边身子泡在冰冷的河水,冰冷的河水时不时拍打着我已经冻得僵硬的身体,难以动弹。
落日余晖,映照着这片河岸,折射出粼粼金光,显得格外寂静。
我无力地埋下头,额头已经不流血了,但伤口上的钻心疼痛似乎在告诉我,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不是假的!
我明明和闺蜜在海边度假,怎么就到了这个……混乱的世界?
回想刚才的一切,后怕席卷而来,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我竟不受控制地抖成了筛糠,甚至抖出了眼泪,抖得牙齿咯咯作响。
尽管如此,我尽力紧咬嘴唇,生怕在这陌生的地方发出过大的声音,让那些动物闻声而来。
良久,我慢慢爬坐起来,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动物……会说话……悬崖……我跳了悬崖……我还活着!”我看了看自己完好无缺的胳膊腿。
“……活着……活着就好……”
我喃喃自语,去摸索挂在脖子上的手机。
没有!
低头找去,才发现胸前一片雪白,身上穿的是一件像麂皮做的抹胸,土灰土灰的,破了好几处,堪堪遮住傲人的雪白;配了一件用了好几种不同颜色不同皮料做得短裙,看上去破烂而滑稽;脚上没有鞋子,一双白嫩的赤足约35、36码,在波光粼粼之下显得格外好看。
“咦?”
傲人的雪白,我明明就是飞机场呀!
于是,我抬起手,握住,抓了两把,柔软Q弹!还真是……是真的!
突然意识到什么,我跌跌撞撞跑到河水深些的地方,探出头,映照出一张……
“啊!”
吓得我一屁股跌坐进河水里。
这是一张……可怕的脸,左边半张脸一大片深红胎记,整张脸看上去可谓是“半江瑟瑟半江红”!
平缓了一会儿,我做好心理准备,再次朝水中影子看去,这一看,竟意外发现,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竟和我一模一样。
“这是我吗?是我吧?应该是我吧?”
我一边想,一边又看了眼多出来的雪白,摸了摸那片“半江红”。
“这到底是恶搞,还是灵异事件?”
我立刻俯下身子,拼命搓洗脸上的那片红,又用水搓洗手臂、腿、脖子,试图将这高超的“化妆技术”清洗干净。
洗了很久,直到全身搓红,身上的“妆容”依旧没有清洗干净。
“不是我?这身体不是我?”
“我……沉入大海了……我……死了?”
“所以,这里是……天堂?”
“不对!天堂不会有那些恶心的动物!那是地狱?”
“不对!我做了30年的三好市民,连张餐巾纸都没偷过,不该下地狱!”
“那这是哪?”
我环顾四周,高耸入云的大树,热烈似火的太阳,一碧如洗的蓝天……
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
“难道是重生?或者穿越?”
“然后,上帝给我关上一扇门,又给我打开一扇窗?”
之前的我皮肤黑黄,尽管五官精致,但一副高度近视眼镜隐藏了会拉丝的眼眸(这是颜可的形容);身高162厘米,不胖不瘦,却是个一马平川的飞机长(这也是颜可的形容)。
现在,给了我白嫩的肌肤和傲人的雪白,却让我顶着“半江瑟瑟半江红半径红”的脸蛋。
不过也好,把自己吃胖点,到时候又丑又胖的我就不怕那些恶心的动物了!
想到此,仿佛在这陌生的世界未来又一切可期了。